洛克烏站在大殿中央:“女王大人——”
露娜遙遙他一眼,抽了抽嘴角:“你也是麗塔派過來做動員工作的?”
第一戰士被說中目的,也不愧疚,隻是不怎麼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女王,海王怎麼也算是在白霜受的傷,你好歹去看一眼。”
“哦,那就去看一眼。”
“……不要像上次看我那樣露半張臉就走!”
女王忍無可忍:“你也學會蹬鼻子上臉那套啦,之前你受傷,就算是理由蠢了一點,可你也幫了我不少忙。安東尼呢?又不是我逼他自宮——呸,逼他自殘,路是他自己選的,關我什麼事?”
說著,她不僅沒站起來,反而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得更穩了:“亞特蘭蒂斯不反咬一口,說是我害他們家老大失明的,我就謝謝他了!”
“就算不看關係,看私交,你也應該去一趟吧。”
露娜冷笑幾聲:“誰和他有私交。”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女王大人!”
臥槽,就知道麗塔把洛克烏派過來有陰謀!露娜立刻就明白為什麼麗塔會把沒頭腦當撒手鐧了,論吵架,第一戰士對上女王大人那是穩輸。自己家的三無少女是打著說不動就把女王扛到海王麵前的主意呢!
她猛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你敢動我一下,事後我就讓你圍著白霜裸|奔三圈你信不信!”
洛克烏無奈地笑了幾聲,明明是在戰場上能把敵人嚇尿褲子的第一戰士,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倒是沒那麼懾人了:“別讓我們替你為難啊女王,不要耍脾氣了。”
女王擺出何潤東的表情:“你們這群叛徒!”
雖說露娜明白他們的意思。安東尼貴為亞特蘭蒂斯的國王,在白霜沒了眼睛,不論出於什麼緣由,露娜都有擺不脫的幹係。可是女王大人自覺自己已經處理得夠好了:指派了最好的醫生不說,他現在重傷在身不能下水,還提供了最高的食宿,還想怎麼樣啊?!露娜又不是醫生又不是伺候人,她在那看著,安東尼的眼睛也不能自己跑回該在的地方呀。
而且,露娜是真的在生氣呢。安東尼想也沒想就決定退出這個局,同在局裏無法抽身的女王莫名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隻是當她看到安東尼的時候,就算是再大的也不得不憋回肚子裏。
艾格莎夫人本來是想陪著自己的兒子的。隻是安東尼不知為何,不領這個情。露娜走進房間的時候,他就坐在床邊,還是那副“我是國王”的架勢,明明沒有人,也是挺著脊梁,正襟危坐。
這和一沒外人就恨不得從王座歪倒下去的露娜相比,安東尼這種氣勢幾乎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的職業就是國王,好像國王天生便該如此。
擺給誰看啊。女王悻悻地想。她故意用腳尖碰了碰門邊的櫃子,安東尼聽到動靜抬起頭。那雙漂亮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藝術品的眼睛不見了,厚厚的紗布纏住了他的眼睛,埋進他黑色的發間。露娜沒開口,海王靜默了兩秒,然後勾起一個並不明顯的笑容:“露娜。”
竟然被認出來了,難不成你是紫龍啊,沒了五感還有第六第七感?!
女王本來想嘲諷他兩句,但是一想到那雙淺得活似玻璃的眼睛是再也看不著了,連她都有些難過,憋了半天,頹喪地吐出一句話:“哦,我就是被逼來看你一眼,現在看完了我可以走了。”
說完她就轉身準備離開,隻是這次沒人拉也沒人攔,身後的男人也默然不語。
氣氛有點奇怪。露娜一下子不知道該不該走了,她停住步伐,悄悄地側了個頭。安東尼收斂了笑容,他蒙著眼睛的臉朝著自己這個方向,站了起來。
安東尼試探性地踏了兩步,可能是覺得自己看不見東西,便尷尬地停了下來:“我……我並非不想與你並肩作戰,隻是……”
“隻是你又有這個理由那個理由不得不這麼幹是不?”見海王這個態度,不知道為何,女王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她轉過身,還是開啟了嘲諷模式,“容我提醒你,安東尼,上一次你帶著你家後院的小魚小蝦登上天堂島的時候,也是‘不得不’。”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驚訝地陷入了沉默。幾秒鍾後才恍然開口:“你這是在生氣我選擇退出?”
“你又自作多情了,種馬先生。”
“陸地人擁有海底人的眼睛,這是一個象征。波塞冬需要的就是這個象征。”他猶疑著,還是邁開了步子,“我的母親……背負了我,我這個壓力,活了大半輩子。”
這個房間不過短短的幾步遠,但是對於一個突然失去眼睛的人來說,卻如同萬裏長征般艱難。安東尼小心翼翼地朝著露娜走過去——堂堂海王,原著中女王一生的敵人。也是穿越過來後唯一讓露娜真正吃癟的家夥,竟然落到這個狀態,這讓她有種接受不能的落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