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手》
不知道為何你會遠走
不知道何時才再有對手
我的身心隻適應你
沒氣力回頭
不知道為何你會放手
隻知道習慣抱你抱了太久
怕這雙手一失去你
令動作顫抖
一眨眼半年多過去了,許清的碩士提前畢業了,他的第二本書賣得太好,以至於一段時間各大書店斷貨,很多出版社來約稿,他忙得不可開交。我的新專輯也出了,這次專輯的風格變得成熟而內斂了,也是因為當了母親,心境不一樣了吧,沒想到粉絲們依然喜歡,他們和我在一起成長。
媒體一直追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都以工作忙給搪塞了,而許清總是回答快了快了。歐陽和她的香港帥哥閃婚了,倆人去周遊世界,臨走前說,等我回來你和許清才能結婚呀。
秋天到了,雨霖快一歲了,母親帶著她來北京看我的演出,可能是因為坐飛機不適應亦或是水土不符,剛下飛機雨霖就有些不舒服,到了傍晚,發起了高燒。我和母親急忙開車帶她到附近一家最好的私立醫院看病。許清正在外麵出差,我也告訴他。
到了醫院門口,我也顧不上自己是公眾人物了,帶了個口罩和帽子,抱著雨霖站在大廳的電梯旁,等著母親去掛號。
突然看到對麵走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是秦笑?我認真的確認了一下,真的是他。他披著白大褂,胸前掛著胸牌,發型沒變,身材沒變,走路的姿勢也沒變,他走在一群人的最前麵,後麵一群醫生跟著他,隻聽見他邊走邊說:“這台手術有一定的風險,要家屬做好心理準備,我隻能盡力而為。”旁邊一個年長一點的醫生說:“聽說你回國了,病人家屬特意邀請你來主刀,你在美國專門研究這個課題,如果你都沒把握,我們就更沒有希望了。”他們匆匆的走近電梯。
他們剛走進電梯,隻聽到母親站在大廳裏邊向我招手邊喊我:“晶天,這裏,我掛到專家號了。”聲音有點大,秦笑停住了腳步,他轉過頭看見了我,雖然我戴著口罩和帽子,但是他一下子就認出了我。他對旁邊的人說:“你們先等一下,我一會就好。”秦笑直接對著我走過來,他從兜裏掏出名片說:“我現在沒時間,你今晚打電話給我,記住,一定要打!”。母親也認出是秦笑,她站在旁邊沒靠近。他沒等我回答,又匆匆的走近電梯,在電梯裏還比劃著打電話的手勢。
醫生給雨霖打了一針,又開了一點藥,在我們回家的路上,她睡著了。我注意力不能集中的開車,我恨我自己的情緒為什麼那麼容易被秦笑左右。一路上我都覺得口袋裏的名片像一顆定時炸彈,貼著我的身體發燙,我該怎麼辦?
回家安頓好雨霖,我先給許清打了電話,“許清嗎?你現在忙嗎?”“有點忙,什麼事?”“沒事,雨霖到了北京了,她剛才有些發燒,看了醫生好多了。”“什麼?發燒了?我盡快趕回來。”“沒事,已經好多了,你忙你的。”許清把雨霖看作自己的孩子般疼愛,我很感動,可是現在秦笑回來了,我該不該讓他知道雨霖的存在呢?
猶豫了一個晚上,我很多次掏出名片,又放進口袋,又拿出來,又放進去,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這樣同樣的動作,卻始終沒有下決心給他打電話。我害怕改變,我害怕受傷,我害怕麵對我不想麵對的現實。母親走進我的房間,對我說:“你打電話了嗎?你始終要麵對他的,畢竟他才是孩子的爸爸。”“是他說不要孩子的,我不想讓他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你看到秦笑的事,許清知道嗎?”“我沒和他說,我都沒有想好要不要和他見麵,幹嘛和他說。”“晶晶,你已經長大了,我隻希望你不要傷害許清,他真的對我們太好了。”“媽,我知道。”
那晚,我沒有打電話,但卻睡得不安穩。半夜醒來已經是淩晨四點,我起來去看看雨霖,她和母親睡在一起。我悄悄的走進房間,坐到床邊,借著蒙蒙的亮光,看著她那稚嫩的臉蛋,眉眼間和秦笑十分相像,大而微彎的笑眼,長而濃密的睫毛,精致的小鼻子,粉紅色的小嘴唇,好可愛。我摸著她的頭發,心想:我該你該讓你的爸爸知道有你的存在呢?他看到你會不會開心呢?
我做好早餐,到門口拿回報紙,估計昨天母親累了,她和雨霖都睡得沉,我一個人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打開報紙,看到一則新聞標題,“補腦洞“中國首例手術成功,留美博士秦笑創醫學奇跡。”配圖是秦笑穿著手術服,沒有笑容,顯得有些疲勞。手術做了十個小時,非常成功,新聞裏提到,他是這個月從美國剛回國的。估計他很快就會再飛回去吧,所以我想也沒有打電話給他的必要了。我掏出口袋裏的名片,放在桌上,這時母親和雨霖起來了。
醫生說今天還需要打一針,所以今天我們還要去醫院。我想早一點去,如果秦笑昨天就做完手術了,今天應該不會那麼早去醫院,這樣就沒有機會遇到。
到了醫院我直接去了打針的地方,我抱著雨霖,怕被人認出,所以我走得很快,母親在後麵跟著。突然,我撞到一個人的懷裏,他用手將我和雨霖抱住,我抬頭一看,頓時臉紅心跳,他怎麼會在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