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 / 3)

黃毛之前已經警告過我很多次,我知道隻要有這些迷離不清的思想和情感,他始終不會放過我。

所以那天,我和白玉他們四個坐在教學樓前聊的正歡的時候,我所厭惡的黃毛的朋友,他囂張的走到我跟前,說:“小子,去廁所撒個尿?”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什麼意思,小四站起來說:“雞頭……”

那個叫雞頭的人不耐煩的打斷他:“四兒,這事你別管,也管不了。站一邊兒去。”

我們都惹不起,所以都沒人說話。白玉和邢思思一臉擔心的看著我,我則看著雞頭。

雞頭說:“有沒有膽量?”

我說:“沒膽量,你們要是有膽量就在這兒解決。”

這時旁邊又圍過來倆,我看局勢不對,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把眼鏡摘下來交給白玉,說:“替我看著眼鏡,我很快就回來。”

白玉大喊著“不行”,並伴之以類似嗚咽之類的音調,我笑笑,盡量讓自己放鬆,事實上我已經緊張的不行。我說:“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把眼鏡帶給我啊。”

我在走後白玉在身後無力的想用言語來阻攔這場她意識中對我產生的臨頭大禍。在臨近廁所的時候我轉身,看到她和邢思思正在緊張的往楊曉剛辦公室跑。

我剛進廁所就毫無防備的被很多人一擁而上拉扯著打,還沒有看清周圍環境的時候我的鼻梁上就著了一拳,我難過的捂著鼻子,又有一個人很痛快的在我腹部給了一下,我隻能痛苦的像一隻蝦米,弓著腰保護著頭部,被他們推搡來撕扯去。我感覺我真的很落魄。

忽然他們都停了下來,我疑惑的抬起頭,看到黃毛一臉漠然的站在我麵前,他說:“為什麼要接近她?”

我說:“誰呀?”

黃毛說:“要給我裝糊塗?你喜歡上她了?”

我說:“誰呀?”

黃毛說:“白玉。”

我沉默,說:“沒有,我否認,我隻是她哥哥。”

旁邊傳來一聲怒喊,這樣的怒喊就像是我惹得不是白玉而好像是他女朋友似的,那個聲音很憤怒:“哥哥個屁哥哥,毛,弄他。”

我在並不明暉的光線裏搜索著剛才的那個人,但是沒有找到。雞頭忽然又在我肚子上搗了一拳,讓我本來就弓著的身軀更加的彎曲。雞頭罵道:“裝你媽的裝,毛哥問你話呢。****的信不信我們在這弄殘你。”

本來,我還是懷有一絲歉意的,我想用這樣的歉意承受住黃毛的憤怒,但是他沒有憤怒。他的朋友卻比他身臨其境的多,每一個都是怒發衝冠,雞頭的話讓本來心懷歉意的我也開始發怒,我冷淡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你、他、媽、的!”

然後我一拳被打倒在地,他們一擁而上。我蜷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任憑拳腳雨點般往我身上砸。

我在疼痛中艱難的想:“真是丟人,生平第一次因為女孩子挨打。”

廁所已經變得很擁擠,動手的人不多,圍觀的人卻不少。如果有條件,在煩悶無聊的學習環境中,人們還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景的。

我在拳腳中度過了漫長的時間,或許是一分鍾,或許是不足兩分鍾。然後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圍觀者身後傳來:“郭良。”

他們不打了,回頭看見楊曉剛。圍觀的人“哄”的一下就煙消雲散掉,動手的幾個人嬉皮笑臉的喊了聲“楊老師好”也逃之夭夭,他們對他還是很敬畏的。

廁所裏頓時因為楊曉剛的出現變得空無一人,楊曉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黃毛,說了句明知故問的話:“你們在幹什麼?”

黃毛不慌不忙的給他打了聲招呼,剩下我和楊曉剛也走了。

我並沒有因為楊曉剛的出現而寬慰,白玉成了我們之間的心結,心結不了,他就不會放過我。我擦擦汗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句話沒有說,就跟著楊曉剛走了出去。

我知道,是白玉和邢思思去找的楊曉剛,她們就怕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就去找楊曉剛,希望他能製止。

我和楊曉剛沉默的走著,我在他身後停住叫他:“楊老師。”

他站住,但是沒有回身,問我:“怎麼了?”

我想了一會兒,忍不住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沒勁的很。”

楊曉剛說:“什麼意思?”

我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想因為誤解就斷送了這樣的友情。我和白玉的。”

楊曉剛思考了一會兒,說:“郭良,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陪伴在生活和思想中的伴侶,男女都一樣。年少帶給你們快樂和傷痛並存的成長,和你們今後難以忘懷的記憶。陪伴是很短暫的,每一個在你生命中走過的人都會多多少少在你心裏留下痕跡,你可以影響別人,不是因為你快樂就能讓別人快樂,因為你私心不重。我不評價你們之間的事情,你該知道怎麼做。一千年的晚上,倘若隻有一個晚上出現星星,那麼所有人都會相信有天堂。別因為這樣讓大家失望。”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