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日子,很苦,每天送很多分外賣,下雨都要穿著雨衣在風雨裏等。卻也很舒心,有種從囚籠中釋放的暢快。
在我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一直是金諾陪在我身邊,那份感動怎麼會輕易忘卻。曾經想了無數遍,再次遇見會是什麼樣的場景,還會不會遇見,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如果不是我……他應該會逃脫那段被迫的婚姻,逃脫束縛他的命運。
“見麵第一句就諷刺我啊喂?!”他急躁的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嘴角卻是笑的。
我緩了一下情緒,上下打量他一身的校服,經典的藍白配色,配上他略顯小的臉,站在高中生之間毫無違和感。
“你這是……去上學?”我忍住想笑的衝動,問他。
“該死的,那些老頭子覺得我應該上課,硬逼著我穿著校服去上課。”他無奈的聳聳肩,隨著公交車左右晃著,穩了穩身子,然後頗為無語的說,“哪有大學還要穿校服上課,我又不是小學生。”
“不過,挺配的。”我剛說完,他的手指就直直的戳在我的腦門上,重重的向後一彈。
我有些吃痛的捂著腦門,憤憤的望著他,隻見他笑的肆意,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我們又聊了許久,似乎忘記以前的不愉快。像真正的朋友那樣,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談天說地,直到他下車。
臉上的笑慢慢的收回來,手裏他塞過來的寫著電話號碼的卡片有些沉重。
這路公交車路徑的地方……沒有大學。
他的一身校服,上麵寫的是幾年前的年份。
他的笑……帶著無可奈何的苦澀。
為了這一場相遇,他又是準備了多長時間?
我開始痛恨自己看到的細節',不停的騙著自己,說是看錯了,多想了。
可是連,手中的電話號碼,都是提前寫在卡片上的,我低頭看了一眼,最終把它收到口袋裏,心裏有些悵然。
不知自己是怎麼下的車,怎麼進的公司,隻知道,腦中一片混沌,不停的閃著他下車前臉上苦澀的神情,和濃重的悲傷,帶著決然和苦痛。
“前輩??心然前輩?”
“怎麼了?”我掩飾掉臉上的情緒,對著麵前的人抱歉的笑了笑。
“盧娜前輩叫您去她的辦公室。”那個女生是盧娜的助理,長的清純可人,聲音甜甜的。
“好,好的。”我才想起來被我掛電話的盧娜,起身向她的辦公室走過去。
她在電話裏說,稿子丟了。
怎麼會?難道是昨天晚上下的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人是怎麼做到的?應該會留下證據。
我上前敲了兩下門,裏麵像是早有準備,立刻將門打開。
坐在裏麵的隻有一個低著頭看不清楚臉的女生,瘦瘦小小的,但我知道那一定是靳惠如。
“什麼情況?”我轉頭問開門的詢問盧娜。
“人贓並獲。”
她像是很愉悅,笑了笑,得意的神情溢於言表。
那個瘦小的女生聽到我的聲音,猛地抬起頭來,眼裏帶著哀求,哭腔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