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斑駁的記憶(2 / 2)

漫天的繁星,背景卻是火紅的,那些星光又想大火中燃燒的零星痕跡,一個模糊的背影出現在繁星之下,又像是烈火中重生的人,高舉起一隻手。

那應該是老塞特心裏最深的渴望吧,戀人在戰火中安然的向他招手,那雙手又像是在救贖著塞特的心靈。

就如被炮彈碎片毀掉的雙手能夠彌補一些救不回愛人的內疚。老塞特深深的看了一眼畫,緩慢的戴上他的純白色的手套,背過身不再回頭,腳步一深一淺的走出畫室。

“吃點什麼吧。”老塞特直挺的腰經過一晚上的勞累已經有些不甘的彎曲,口氣到還是毫無疲憊之感。

“塞特,你知道的,我都可以。”閻遲暮難得好脾氣的跟人心平氣和的說話,我望著他,想是那隻妖怪變得。

廚房收拾了許久,端出來的是三杯紅茶和一些簡單的蔬菜沙拉。我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正吃著花椰菜的閻遲暮,在我眼裏這叫做清水煮菜,沒想到閻遲暮這樣的天縱驕子居然也能吃的這麼香。

“看我能吃飽?”閻遲暮微微側過頭,帶著威脅的語調微微上揚著,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狠狠腕了他一眼,埋著頭。

耳邊老塞特嗬嗬的笑聲。

飯後,五點多了,窗外的光亮已經能看清下山的路了,閻遲暮一副要離開的樣子,老塞特也全然不在意,抖著手開始收餐桌上的盤子。

我三步並兩步的竄過去幫忙,閻遲暮在身邊的感覺實在不算是好,相比之下我寧願和老塞特在一起。

“心然?你是叫心然對嗎……你是做什麼的?”老塞特默許了我的殷勤,緩慢的走進廚房,示意我把盤子放在水槽裏。

“嗯,我是……珠寶設計師。”

老塞特聽見我是珠寶設計師微微笑了一下,隨後向我的手看去,我心頭一驚本能的把手縮回袖子裏,但是想起老塞特的雙手,覺得自己太過扭捏,又緩緩的把手伸了出來,垂著眼睛。

一雙白皙纖細的手,上麵縱橫了數不清的細小疤痕,像是被割碎的即視感。

老塞特的臉上帶著惋惜,除了這些沒有太多的情緒,不再問我什麼轉過身戴上了一副橡膠手套,去洗水槽裏的碗碟,動作熟練,我根本無法插手。隻好拿起牆上格子中擦拭碗碟的抹布,將老塞特洗好的盤子一一擦幹。

“塞特,那牆上的〔毒液〕,作者是您嗎?”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嘴從剛開始就存著的疑問。

“很久以前了……”老塞特還是這句話,經過一個世紀的滄桑巨變,很多事都習慣埋在心底,欲說還羞。

“你和暮是什麼關係?”老塞特跳過那段歲月,直接把話題引向我的身上。

“我和他……契約關係”,無奈的聳聳肩,“你知道的,總有人可以用錢被支配。”

口吻裏帶著深深的自嘲,我不想為自己做無力的辯解,事實證明,閻遲暮在他的眼中是個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