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老校長也特別看重這套製度。他總是號召各學院放心大膽地招收有誌之士,不深查他們在品質上是否有瑕疵。他還說,如果你不信任某某,就別聘用他。聘用了,就不要擔心他。張博之前給老校長的印象,就是一個睿智而充滿工作熱情的人,老校長對他能取得碩大的成就深信不疑,結果呢?卻走上了歪路。人總是會變的,此一時,彼又一時,總得監督監督,這對學校和老師教授們本身也有好處。當然,我不會太興師動眾,免得給大家造成負擔,影響了正常工作。我本身也是搞研究的,和大家其實一條心。”林有文說。
“你這樣說,我再同意不過。”我說。
“夏風。”林有文說,“錢校長辭職之前交待我,要把全校的實驗室都檢查一遍,校長一方麵想做些亡羊補牢的姿態,另一麵又不想改變在大家心中留下得寬厚印象,於是就把這事交給了我,讓我做這個壞人。生物係近一年來的賬目,論文,以及實驗室的各種設備,我已經派人去檢查了。這其中包括你的實驗室。”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我狐疑地看著他。
林有文躺著靠背上,喝了口咖啡,又把身子往前伸,肘背立在桌子上,手掌交叉著問我:“老實說,張博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原來找我來問這個,我暗自思忖,看來張博案真的把學校刺激到了,林有文初任校長,可能更加反應過度,估摸他準備把身兼課題的老師都審問一遍。
“怎麼會有呢?我沒參與這事,你大可放心。”我答道。
“一點關係都沒有?”林有文斜著眼質問。
“好吧,如果一定要說關係。”我說,“那就是一年前左右,他實驗室的一隻狗闖進我辦公室,那狗毛發和皮膚上長有葉綠體,我才知道他有這個項目。後來,他的研究遇到了瓶頸,就想和我合作,用我的技術幫他。我沒有答應,但派了我的兩個學生去當他的助手。至於,他研究變異人的事,我是真不知道。”
林有文皺著眉頭盯著我,從他的眼神裏,我看到了懷疑。
我反問他:“你不會要把我們生物係的教授都這樣審一遍吧?
“夏風,我相信你說的。”林有文用手搓了搓額頭,好像在費神地思考什麼,“但有一件事,我需要你解釋一下。”
他打開桌子上的一台筆記本電腦,從文件包裏取出了一個盤插到筆記本上。
林有文打開了盤裏的一個視頻,我驚呆了,上麵記錄了我製造出她的那晚,我抱著她在實驗室走廊裏的情形。它真真切切地被記錄了下來,一般情況下,監控攝像都不會有人察看,三個月後就會自動銷除,沒想到現在卻被呈在校長辦公室裏。
“這是兩個多月前,你實驗室外頭的監控攝像拍的,時間是淩晨兩點。本來這段錄像,再過十幾天就會自動刪除,不巧的是,我派去檢查監控攝像的人告訴我,這上麵的內容有點反常,所以就截了下來。夏風,那麼晚了,你當時在幹什麼?”林有文說話的時候,整張臉都是緊繃著的,變得無比嚴肅。
我用手托著下巴,直盯著電腦屏幕,不敢抬頭看他,我心裏沉甸甸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手上抱著個女子。夏風你也算是一表人才,按理說會很招女性朋友喜歡。當年我們在一個實驗室學習了整整3年,期間,你絲毫不談男女之事,隻知道讀文獻,做實驗,要麼就寫程序,擺弄機械。我當時就擔心你隻知道科研,而不關心生活,果然,你到現在還單身。看到你們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本來還有些高興,以為你終於知道開葷了。但我仔細檢查了這段視頻的前後段,沒有一台攝像頭監視到這個女子走進實驗室,她被你抱出去後,也再也沒有出現過。我接著又查了門衛機器人大寶的值班記錄,那天晚上你離開學校的時候,它發現你的車子重量比進校時增加了50,它想幫你找出原因,你卻謝絕了它。”林有文說完,又點開了另外一個視頻,這個視頻就是前段時間媒體爆料的“神秘女子”和“神秘車輛”的視頻,“夏風,還記得這個嗎?綠人案事發當天。這個在監控攝像頭下神出鬼沒的女子,又出現在了新興路,而且,被你救上了車。然而,媒體和警方卻至今沒有查明這個女子的身份和下落。我想,她的身份大概隻有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