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過去了,馬倩依然沒有任何蹤跡,她的父母尤其是她的母親整日以淚洗麵,日子淒惶、難奈的有些過不下去了。市婦聯指派的兩名工作人員全程陪護、開導和做一些必要的心理輔導,沒辦法日子終歸還是要過下去。漸漸地身邊的人都失去了耐心,更何況誰身邊沒有一攤子事要料理。馬倩(母親)麵對空蕩的房子竟不知如何是好,她坐不是坐、站不是站,每次走到女兒屋門前不由得腳放慢、放輕,手伸出去又縮回,她實在扛不住倚著牆慢慢褪下去嚎啕大哭起來;哭了不知多久,她的心漸漸平靜了許多,她站起身走到廚房,拿起鍋接了些自來水,然後打開燃氣灶,等水開了磕入兩枚雞蛋,一碗荷包蛋下肚,她漸趨冰冷、漸趨麻木的軀體有了溫度、有了感覺,一種久違了的生機正在體內醞釀。她來到客廳從沙發上拿起手機撳到偵緝科問案情有沒有進展,對方回答案子正在調查之中暫時還沒有價值的線索,掛斷電話她不由地冷笑了一下,這個年頭什麼都是多餘的,隻有活著才是硬道理。
“高二”最後一學期的期末考試結束了,錢永斌所帶的“高二一班”這次考核成績非常不理想,在年級排名上已落後到了第三名。事件所引發的一係列後果遠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簡單,試想,平白無故一個熟悉、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了,作為與她朝夕相處的同學、朋友誰能不晞噓悲痛情緒低迷呢?尤其是馮雪簡直可以用魂不守舍來形容,她沒辦法原諒自己,當初要不是自己把馬倩因月經不調影響學習的事給抖摟出來,怎麼會有以後的猜測和誣陷,現在馬倩失蹤已經快兩個月了,明白人誰不清楚這其中的含義。真的,有幾次馮雪竟不知不覺走到沙灘上(夏季提供人們休閑娛樂的場所也是她們倆出來玩耍的最佳首選),看著起伏不定的海水,她想如果一頭紮進去什麼煩惱都沒了不是也很好嗎?她閉著眼睛淚水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海風裹著寒氣在她身上、臉上放任地肆虐,她感到徹心的冷、徹心的痛而死的願望卻沒有那麼強烈了。馮雪極目向遠處望去,無盡的海水和無盡的天在最遠處已經融為一體、不分彼此,那麼還有什麼不能釋懷、還有什麼跨不過去的檻呢?
馮雪離去後不遠處有一片小樹林,這時,一個人從樹林裏走出來,他不是別人正是李銳,看著馮雪悲痛欲絕的樣子,李銳沮喪到了極點,他懊悔得隻想拿刀子捅了自己得了。當初要是聽肖毅的話,事情怎麼能到現在這般境地。為了一己私欲,不惜一切代價做下如此卑鄙、齷齪之行徑,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連帶那麼多無辜,事到如今馬倩生死未卜,這一切都拜自己所賜,想到這,他抬起頭看著天,淚水順著臉頰淌到脖子裏浸濕了內衣也全然不顧,他蹲下身子將臉埋在兩手之間嗚嗚地放聲大哭起來。這一哭讓積攢多日的鬱悶、壓抑得到紓緩,他感覺好多了用手在臉上抹擦一下,來到馮雪站立過的地方,用腳輕輕跐著地上的沙粒,他知道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有這種奢望,現在唯一企盼的就是馮雪能盡快從陰影裏走出來。不知為什麼他走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片小樹林,跟蹤馮雪來到這個地方,乍一開始他便隱身與這片小樹林,在樹林前方有一塊空地好像不久前施過工挖了個大坑,他遠遠地看了一眼,並沒有上前一探究竟,但當時看的那一眼有種不好的感覺、非常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