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徽是中國數學史上最偉大的數學家,他的傑作《九章算術注》和《海島算經》是中國最可寶貴的數學遺產,也是世界數學史不可多得的重要典籍。劉徽以其傑出的數學思想和創造性的數學成劉徽就,豐富了中國數學的內容,從而使他成為中國古代數學理論的主要奠基者。

劉徽的數學思想

《九章算術注》中劉徽自序說:“徽幼習九章,長更詳覽。觀陰陽之割裂,總算之根源,探頤之暇,遂悟其意。是以敢竭頑魯,采其所見,為之作注。事類相推,各有攸歸,故枝條雖分而同本榦者,知發其一端而已。又所析理以辭,解體用圖,庶亦約而能周,通而不黷,覽之者思過半矣。且算在六藝,古者以賓興賢能,教習國子。雖曰九數,其能窮纖入微,探測無方。至於以法相傳,亦猶規矩度量可得而共,非特難為也,當今好之者寡,故世雖多通才達學,而未必能綜於此耳。”

我們所以要將劉徽《九章算術注》自序中的這一大段168個漢字抄錄下來,是因為再沒有比這段文字更能表達劉徽的數學思想了。這168個漢字清楚地表達了劉徽學習數學的過程;對數學的總體看法;研究數學所應采取的方法;對數學本質的認識;數學知識來源;以及劉徽那時候的數學研究狀況。整段敘述毫無遮遮蓋蓋、故弄玄虛之處。反映了劉徽對中國古代數學的透徹理解,以及研究數學所采取的正確方法。

劉徽認為數學不是幹巴巴的教條,也不是雜亂無章沒有聯係的各類事物的堆積,而是“事類相推,各有攸(所)歸”,“枝條雖分而同本榦(幹)”,數學充滿著聯係,更有著聯係的規律。這種聯係和規律就是數學的本質,抓住了這個本質,也就能“知發其一端而已”。關於數學的作用,劉徽也持有正確的認識。他認為數學“雖曰九數,其能窮纖入微,探測無方”,把數學作為認識事物的有效工具。這種認識比他後來的數學家要先進得多,如《孫子算經》序言中說:“夫算者,天地之經緯,群生之元首,五常之本末,陰陽之父母,星辰之建號,三光之表裏,五行之準平,四時之終始,萬物之祖宗,六藝之綱紀。”簡直把數學看成從精神到物質的一切事物的本質,陷入了唯心主義的泥坑。

劉徽不僅在他的自序中表達了他的數學思想,而且將這種思想具體地貫徹在他的數學研究中,作出了許多卓越的成就。

劉徽的數學成就

劉徽的數學成就極其豐富,歸納起來集中在三個方麵:把《九章算術》中各個孤立的算法加以整理,並給予理論闡發;在修正和證明《九章算術》中的方法的同時,創立新的方法,表達新的思想;獨立著書立說,創造係統的重差理論。下麵,我們就這三個方麵概括介紹劉徽的數學成就。

1.整理和闡發

劉徽主張“事類相推各有攸歸。”《九章算術》中的方法甚多而且分散,但不少方法出自同一個思想係統,適當加以整理和闡發勢必能實現理論上的升華,提高《九章算術》的學術水平。為此劉徽著重對齊同術、今有術、割補術、棋驗術等四種數學方法進行了理論重建。

齊同術 原先是一種通分的方法。因為通分運算包括“齊”與“同”兩個方麵:先求公分母,所謂同然後分子與分母擴大相同的倍數,所謂齊。如劉徽所說的“凡母互乘子謂之齊,群母相乘謂之同。”母同子齊,分數才能相加。然後,劉徽認為齊同術的本質不是通分,而是一種“不失本率”的變形規則。率是中國古代數學中的一個十分重要的核心概念。劉徽給“率”下定義說“凡數相與者謂之率。”當若幹個數發生了相與關係的時候也就產生了率。“相與”,相關、相聯的意思。例如,分子分母相與,就產生了一個率,即分數。采用齊同術,分子與分母擴大了相同的倍數,數變了,但本率不變,所以它是一種“不失本率”的變形。

劉徽正是看到了齊同術的這一本質特征,從而賦予了它更普遍的意義,使它成為中國古代數學中處理算率問題,如分數通分、比率算法、盈不足術和“方程術”等的理論基礎,用於解釋這類算法的合理性。

譬如劉徽在解釋用直除法解“方程”其合理性時,就明確地指出,將某行乘以一個數後去減另一行的先“偏乘”後“直除”的做法,其合理性就在於“齊同之意”。例如,《九章算術》方程第7題:“今有牛五,羊二,值金十兩。牛二、羊五,值金八兩。問牛羊各值金幾何?”按“方程術”,列出“方程”如下:

為先消去(b)行中的第一個數,劉徽采用了(b)×5-(a)×2的做法。劉徽說,這個做法的依據就是“齊同術”,因為“方程”的每行仍是一組率,采取(b)×5和(a)×2的運算是為了求同(10)而使率齊,因此方程術中的“偏乘直除”與“互乘相消”就是率的“齊同”。“互乘相消”法是劉徽根據齊同的原則創造的,它比“偏乘直除”更體現“齊同之意”。

按劉徽的解釋“……因物成率,審辨名分,平其偏頗,齊其參差,則終無不歸於此術也。”因為數相與總成率,所以隻要找出問題中各數的比率關係,分清其中的所有數,所求率和所有率,並在各數之間參差不齊和偏頗不平的時候,先用“齊同以通之”,那麼沒有一個問題不可以用它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