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在路上堅持去當地的商場給吳玉父母選購禮品,被吳玉不露痕跡地勸阻了。理由是老人早上接到電話就已經在家準備午飯,現在一定在等著他們用餐了,事實也的確如此。
安妮因為是要見老人,所以穿著打扮沒那麼前衛,隻穿了一件米色的厚風衣,一條波西米亞風格的圍巾,前衛的褐色假髒辮也拿了下去,露出自己直順的披肩發,妝容化得也極淡。
吳玉的父母在此之前與吳玉一樣,也隻是在吳玉家裏見過安妮的照片,對安妮知之甚少,今天大早就接到女兒電話,說安妮要來拜訪,雖然是見個晚輩,卻是安平唯一的親人,也很是緊張。
放下女兒電話,一個負責出去買菜,一個在家裏清掃,在吳玉三人敲響大門的時候,兩人才齊心協力地把全部飯菜擺在餐桌上。
老太太聽見敲門聲,邊快步往門前去開門,邊緊張的對老頭子喊著,“來了來了!”
門一打開,吳玉便閃身讓出身後的安妮,“媽,這是就是安平的姐姐。”
安妮熱情地雙手握住老人家剛剛在圍裙上擦抹過的手,“阿姨您好,我叫安妮。”
幾個人親親熱熱寒暄著進了屋,在安妮客氣地與吳玉爸爸自我介紹之後,全家直接在餐桌邊落座。
吳玉給全家斟滿啤酒後,最後一個坐下。吳父見女兒也坐定了,方第一個舉杯朗聲說,“安妮,雖然你是晚輩,但長姐比母,安平隻有你這一個姐姐了,她們婚前咱沒見過麵,等於沒會過親家,今天就算是後補吧!”
吳母笑吟吟地看看安平補充著,“咱們小平一個人辛苦奮鬥這麼多年,確實不易,今天姐姐回來了,格外高興,媽不攔著你和小玉喝酒,要個健康的寶寶也不差這一頓。”
安妮笑著剛想說話,吳玉卻忽然想起等下回D市安平還要開車,“媽,安平呆會兒還要開車呢,不能喝酒。”一句話提醒了全家人。
安妮笑著站起身拿過安平的酒杯,“我呆會兒可不用開車,平平的酒我替他喝。”
吳父吳母剛想勸阻,安妮擺了擺手,仍然鄭重地站著繼續說道:
“我們父母去世得早,我又常年在國外,連平平結婚都沒能回來,所以非常感謝叔叔阿姨這些年對平平的照顧,還有,昨天我就說過小玉比我更像安家人,因為小玉的性格跟我媽媽很像,典型的東方賢妻良母,來,就讓我先敬二老,給我們安家生了這麼一位好媳婦。”
安妮連續將兩杯啤酒一飲而盡,在吳母頻頻熱情的“快坐下說話孩子”聲中笑著坐下。安妮落座後,又端起已被吳玉重新倒滿的酒杯,麵色有些凝重。
“小玉,你們婚後,我和你們通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這是我做姐姐關心你們不夠,這杯酒,是姐姐的歉意、也是對你們遲來的祝福,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怎麼樣小玉,姐姐的祝福,不晚吧?”
安妮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別有深意地看一眼吳玉,那個眼神明顯得讓人無法不去多想一想。
還沒等吳玉張嘴客氣,安妮的酒杯已經空了,吳玉想著安妮剛才有些凝重的表情,大腦像做數據分析一樣,快速地分析著剛才安妮的話,心裏猜測,是安妮看出什麼了,還是安平已經跟姐姐說了什麼呢?不由轉頭看眼正低頭傷感的安平。
吳家二老從安妮起身喝酒講話時,便一直微笑著注視安妮,所以安妮、吳玉以及安平每個人的表情、反應,全被二老看在眼裏,麵上雖仍在微笑,但人已沉默,少了許多寒暄,明顯的心裏已經在揣摩剛才那一切因何而起。
二老的這一係列微妙變化,也都被安妮看在眼裏--很好,這正是她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