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愛我,好嗎?(2 / 3)

“安平,”這是吳玉婚後第一次稱呼安平的名字,“如果你在等我的答案,那我隻能說,我們都需要時間。”

吳玉看著安平目光中閃過一絲失望。

“不用道歉,兩個人的關係裏,隻要涉及到感情,就沒有對錯,愛,隻有有跟無,除了親情沒有期限,其它任何一種感情,都有期限。”

安平驚訝地注視著吳玉認真又平靜的臉,這是他第二次不認識吳玉,他驚異地繼續看著吳玉說下去。

“那一張紙,能約束人的行為,卻約束不了人的心,在我們都看得懂自己的心之前,我們都需要時間,說給你聽,也同樣說給我自己,如果你堅持認為需要道歉,那麼,”吳玉咬下了嘴唇,露出一個艱難的表情,“我也欠你一句—對不起!”

吳玉的對不起三字中,透著百分之百的真誠。

安平聽得出,更看得出。但不知道這一句對不起所為何來?

安平疑惑了。

出軌的明明是他,吳玉卻在向他道歉……

“不不不小玉……”安平急切地打斷吳玉,“你這麼說,你這麼說,是不是……是不是……”安平所有的猜測不敢輕易說出口,隻把不安寫了滿臉。

吳玉似聽懂了安平的話,平靜地笑著搖頭,“不像你想的那樣,我說的,全部是心裏話。”語氣坦誠又從容,讓人無法懷疑。

安平默然,隻是緊緊地盯住吳玉的眼睛不肯眨眼,他要從那眼睛裏分辨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安心的疑惑。

“我們先暫時分開吧,你想知道的問題,我同樣沒有答案,那就讓時間來給我們答案。”吳玉臉上露出一個似在安慰安平的笑容。

然後轉頭凝望那一大束玫瑰,聲音低低地,“花很漂亮,"吳玉停頓下,伸手順著玫瑰花瓣輕輕撫了幾下,繼續說,"我很喜歡。”聲音有些遙遠。片刻過去,回眸間,略帶笑意的臉上,已有淚水滑過。

那淚滑過吳玉的臉,卻流進了安平的心,安平起身間將桌上的紙巾盒快速遞到吳玉手裏,然後轉身匆匆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

今天花店把花送早了,然而此刻,安平隻覺得是遲了。

太遲了。

如果他的玫瑰早些,再早些,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望著神情失常的安平轉身離去的背影,那從來都是淡定從容的人,今天所有的尷尬、遲疑、慌亂,吳玉本以為麵對他會平靜釋然的心,卻再次百感交集。

與安平今天乍見到她時一樣,吳玉剛剛踏進餐廳的大門時,也在感傷今昔的對比。

初見安平時,憂鬱糾結的心,見到他溫暖的笑容,那瞬間的豁然開朗,猶在眼前,彈指一揮間,兩人竟是這樣的心情下再度相見。

那束她年年情人節、生日時都會悄悄期盼的玫瑰,竟是這樣的情景下抱入懷中,那枚每年結婚紀念日時,都偷偷渴望得到的戒指,也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她曾期待的一切,都沒有了原有的味道,安平剛才慌亂起身眼中流露的苦楚,何嚐不是她現在的心情?

許久,安平才從洗手間方向的過道現出身影。

吳玉今天再見安平,因為腦海中一直在回旋忠姐的問話,“不是能不能離,而是你想不想離?”進門時一直處於思索狀態,坐定後是與安平並肩,待忠姐二人走後,沉浸在與安平的對話中,之後迷失在安平慌亂的情緒裏,一直未曾留意過安平的穿著。

遠遠走來的安平,不再是永遠一成不變的藏藍色西裝,那一身風格迥異卻非常得體顯得更加年輕又有朝氣的裝束,正是她曾經想像過的樣子—玉樹臨風。

安平走過來的神態,也不再有慌亂跟遲疑,甚至眼底那抹憂鬱也不見了,那曾經帶給她溫暖的笑意重新回到臉上。

“我答應你,給我們時間,”安平坦然地說,“在你自願戴上那枚戒指之前,我們就暫時分開。”

吳玉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盡管印象中安平不是一個會糾纏人的人,但這思想轉變也是太快了,她一時不能適應。

“不過,”安平猶豫下,“我昨晚就住的酒店,今天,我想回家住,”說到這兒,怕吳玉反駁似地加快了語速,“我們分著睡,分房睡……”安平低下頭去,“我隻是,我隻是,隻是想家了。”說完,低著的頭快速轉向一旁。

吳玉不需要再探詢地觀察安平的臉,那最後有些哽咽的聲音,讓吳玉的鼻子也一酸,快速地按鈴叫服務員過來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