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隻能全力去壓製其中最危險的對手,也就是衛兵隊長巴特。一開始,巴特被威爾強悍的劍術壓得喘不過來氣,握柄上傳來的震動讓武器幾欲脫手。可沒過多久威爾便停下猛攻,最後幾次揮劍的力度也變得衰竭了許多。他向後退開,持劍以左位鐵門式作為防守動作。
看上去連續施展猛攻已令這位亞隆人戰士顯露出疲態,所以才會放棄之前在猛攻中打下的優勢。巴特心裏很清楚,之前那番猛攻隻要再繼續十個回合,自己就很可能因招架不住而潰敗。
在威爾退開後,巴特並沒有立刻趁勢反撲。一方麵是因為他還沒從那陣激烈的白刃交鋒中緩過勁兒來;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無法確定對手是否在故意進行誤導,意圖利用自己的輕率之心來誘殺自己。
威爾站在包圍圈的中心,握劍的雙手輪替活動著手指,集中心念洞察著每一個對手的動向。他原本已經死死地壓製住那個士兵隊長,卻在最後幾次揮劍進擊時,忽然感到身體變得十分沉重,凶猛的劍勢立即大打折扣,體力就像開閘的洪水一般迅速流失,所以他才不得不陡然停下攻擊,自己之前打下的優勢基礎也隨之前功盡棄。
雖然表麵上不露聲色,但威爾卻能聽到心髒在自己身體裏狂跳的聲音。如果繼續維持猛攻的動作,恐怕還沒等到擊潰對手,威爾自己就會因為氣力不濟而呼吸絮亂,露出破綻與疲態,進而被圍剿擊殺。他能感覺到某種令人厭惡的力量正附著在自己的身上,削弱著自己。
好在威爾冷靜地選擇了脫身退守,這能稍稍讓他回複一些體力,與此同時又讓那個大胡子隊長心生疑慮,不敢輕舉妄動。
“好精湛的劍術!”巴特對威爾讚歎道,“擁有你這般身手的人,居然甘心為一個小小的兄弟會賣命,實在是令人惋惜!”
果然,這個衛兵隊長開始出言試探威爾的虛實。威爾很清楚自己必須有所回應,哪怕多僵持一會兒,也能夠讓自己多恢複些體力。
“在我看來,為誰賣命都沒什麼不同。”威爾滿不在乎地回應道,“處在你我這種位置上的人,總是會出於什麼理由而去為別人賣命。”
“我和我的部下隻是在盡我們的職責與本分。”巴特正言厲色地說道,“雖然我們不是騎士,但我們仍然擁有最基本的榮譽感!”
“你們的主子為了自己的利益或者欲望,投靠這些想要為西大陸帶來災難的陰謀家,而在得知這些之後,你們卻依然選擇為他效力。”威爾指責道,“我尊重你們的榮譽感,但絕不認同這種愚忠的態度!”
“那麼你的理由又是什麼呢?”巴特質問道,“你真的以為那個所謂的男爵是個值得追隨的人?別那麼天真了,亞隆人!”
威爾身上的那層金色微光明暗不定地閃爍起來,輝煌戰甲剩餘的守護力量正隨著時間逐漸消逝,那些本來有所忌憚的士兵也變得蠢蠢欲動起來。這樣單純地耗時間依然會對威爾不利,但他別無選擇。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威爾眯起眼睛,這個衛兵隊長的言下之意讓他忍不住一探究竟。這幾年威爾以傭兵的身份四處漂泊,對於察言觀色還是很擅長的。麵前這個大胡子衛兵所表現出的語氣和神態都不像是在說謊,他似乎真的知道些什麼關於男爵的事情。
“你果然對林田兄弟會背後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也難怪,亞摩斯就是靠這個讓你們這些人心甘情願地去為他賣命。”巴特繼續拖延著時間,“或許在你們這些不知情的人的眼中,林田兄弟會的所作所為都是出於單純的正義感,而事實卻遠非如此!”
威爾一邊聽著巴特的話,一邊暗自察覺到身後的一名士兵流露出些許殺意,卻仍然裝出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等待巴特把話說完。金色的光輝在威爾的身上隱沒,他不再受到任何法術力量的守護。
“你以為兄弟會這個組織,隻靠亞摩斯的財力就能像這樣順利地運轉?”巴特繼續擾亂著威爾的注意力,“沒有更強有力的背景勢力為兄弟會撐腰,他們就能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隨意行動?”
威爾雖然心裏清楚這個大胡子隊長是在迷惑自己,但也察覺到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底氣十足,這並不是臨時刻意編造的謊言。
“說到底,你們這些盲目的兄弟會打手,也不過是一群為野心家鋪路的犧牲品而已,甚至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為誰盡忠效力!”這個大胡子隊長話音剛落,便冷不防地欺身發動進攻。他跨步前躥,用手中的長戟發動一記中段突刺,企圖讓疑惑的對手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