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城西二十裏處,一座數百米高的小山,鬱鬱蔥蔥,林木茂盛。旁邊則是一大片的樹林。在小山山腳下,烏倫河蜿蜒流過,如同一條美麗的絲帶,纏繞在青山綠樹之間,風景極為的美麗。
但是,這美麗的風景此時卻多了許多的不和諧因素。隻見山腳下,烏倫河的西岸,一座座龐大的營帳林立,不時有身穿青色衣甲的人進進出出,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
這就是阿爾斯蘭部的紮營所在。
雖然阿爾斯蘭狂妄自大,急功好利。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有真本事的,這次雖然還隻是他第一次單獨領兵,但是紮營所在卻也深得兵法精髓,依山傍水,進可攻,退可守。
但是此時,不過幾天前還一派喜氣洋洋的軍營氣氛,此時卻完全變了樣,雖然談不上愁雲慘淡,但是卻給人濃重的壓抑窒息之感。
可不是嘛,原本以為唾手可得的羊羔,真的下口了卻發現是隻渾身長刺的刺蝟,進不得,退不得,甚至也繞不得。不過五天的時間,竟然就足足有將近五千人沒有了再戰之力,上千人直接陣亡,滿都拉圖部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難纏的敵人。
此時,主帳內,壓抑的氣氛更是達到了頂點,阿爾斯蘭憤怒咆哮的聲音不斷傳出:“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你們真是給我們大德庫亞丟臉!今天晚上,誰也不準休息,連夜攻城,城破為止!“
“王爺,現在兄弟們都疲憊不堪,這個時候,恐怕攻城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啊!“一名部下雖然看見阿爾斯蘭正在盛怒,但是現在己方確實是人困馬乏之時,出於一名將領的職業道德,隻好硬著頭皮唱起了反調。
空氣中的溫度瞬間下降到了冰點,氣氛沉重到幾乎讓人窒息。阿爾斯蘭並不說話,隻是用冰冷的眼神盯著那名敢於頂撞他權威的部下,所有人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過了許久,旁邊那位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此時輕咳了一聲,道:“王爺您的見識就像雄鷹一樣長遠,智慧如同大海一樣深邃,豈是我們這些眼睛所能見到的,隻有烏雲的凡人所能相比?王爺的決定高瞻遠矚,何必和我們這些一葉障目的人商量大事,隻管下令就是。“
這句話一說,雖然其他人都不齒於這個馬屁精,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番話算是緩解了緊張的氣氛,甚至救下了那個之前敢於勸諫的人的性命。
阿爾斯蘭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冷笑道:“既然都沒有異議,馬上開飯,飽餐之後,連夜攻城!“
過了兩個時辰,天色幾乎已經全黑,德庫亞軍雖然心裏叫苦不迭,但是又不能違反將令,隻好硬著頭皮,點起火把,展開了一輪新的攻勢。
可惜,開元城此時卻是嚴陣以待,絲毫沒有像阿爾斯蘭所期望的那樣,疏於防範。燕俊看見敵人又來了,放下心中的悲痛,打起精神,招呼起守軍迎戰。
戴超的死,固然嚴重打擊了開元守軍的實力。但是,也正是因為他的死,激起了開元守軍心中無邊的憤怒,此時看見殺死戴超的元凶又來了,無不是同仇敵愾,摩拳擦掌的準備多殺幾個韃子。畢竟,不敢追出去報仇,但是守在家裏狠狠揍你還是做的到的。
事實果然不幸被那名部將言中了,德庫亞軍人困馬乏,疲勞不堪,本來以為回去了能好好休息一晚上,哪想到剛吃完飯又被趕上戰場了,這種不情不願的攻城,結果可想而知。一直打到了子時,德庫亞軍甚至都沒能爬上城頭,還在城門口草草地丟下了千餘具屍體,就收兵了。阿爾斯蘭固然剛愎自用,但是也明白不能再打了,不然的話甚至有嘩變的危險,雖然心中極為不滿,但也不得不下令收兵回營。
而此時,在德庫亞大營不遠的不知名叢林裏。
“老大,我們還得等到什麼時候?韃子這是狗急跳牆了,明擺著已經沒有後勁了。“一個焦急的聲音說道。月光傾灑在他的臉龐上,隱隱約約地露出一張清瘦的麵孔,正是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