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瑤哪裏知道短短幾眼,陸夫人心中便起了這麼大一個誤會。

陸青瑤挽住陸夫人,對司馬祁祐說道,“你這是幹什麼?你才剛剛好點,何必非得趕在這會過來呢?”

司馬祁祐咽下喉中痰意,輕咳了一聲,這才站了起來,孟一在後麵扶住了他。

“既已醒,自然是要親自登門道謝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陸青瑤看著司馬祁祐隨風飄動的樣子,有些心驚膽戰。後來陸青瑤才想明白,與絕命相交那麼多年,潛移默化之中她便學了絕命的隨性。諸如救司馬祁祐,當時以為是出於憐憫和一見如故,現在想來,更多的是隨心隨性。如絕命,想救便救,不想救便不救,哪來那麼多理由。

不過陸青瑤眼光至少比絕命要好,司馬祁祐的確是個不染纖塵的人,她很喜歡。

“唉,算了,你來都來了,快坐下吧,我讓人去請師傅過來。”

“有勞陸小姐了。”孟一代司馬祁祐道謝。關於絕命的身份,早在為司馬祁祐治病時,絕命就有意無意地解釋清楚了。

他呢,正好雲遊四海路過琉璃城,突然想起早年為報一飯之恩了草收下的女徒弟,於是便來瞧瞧,卻被她懇求著救了司馬祁祐一命,權當這些年對這個弟子不聞不問的補償。

這番說辭,讓司馬祁祐對陸青瑤又多了些感激之外的東西

陸夫人見他二人一直“含情脈脈”地對視,心中百轉千回,思量了又思量,還是覺得司馬祁祐並非良配。

陸夫人想著,她寧願自己養著女兒,也不願女兒婚後獨守空房,或者一不小心,早早的孤身一人。

“如此說來,司馬老板應當謝的是李前輩才是,瑤兒不過舉手之勞,不足以讓司馬老板如此費心。瑤兒,你說是不是?”

“啊?哦,是啊,舉手之勞嘛。”陸青瑤不明就裏,接過了她娘的話茬。

司馬祁祐握拳掩嘴,“咳咳,陸小姐之前也救過在下一命,還耗損了不少內力,在下很是過意不去。”

司馬祁祐一說,陸夫人又想起了青瑤與她說的事,有人欲用司馬祁祐來毀她清白,如此這般,那更是萬萬不能與他扯上關係了。

“司馬老板這樣說,妾身倒是替瑤兒受之有愧了。若不是因瑤兒不慎落水,也不會連累司馬老板舊疾發作,倒是我們很過意不去。”

“不慎落水?”司馬祁祐看向陸青瑤,陸青瑤朝他眨了眨眼。她娘今日有些奇怪,對司馬祁祐的態度好像過於客氣了,平日裏她娘對長得好看的少年郎可是熱情得很,就想著騙……選一個能將她娶了就萬事大吉了。

司馬祁祐收到陸青瑤的暗示,低低一笑,“夫人又何須客氣,我與陸小姐,是朋友。”

性命相交的朋友才更讓人擔心。

陸夫人還想說什麼,有丫鬟領著絕命走了進來。

絕命一進來就直奔向司馬祁祐,什麼話都沒說先拿出他的手診脈,完全忽視孟一幾個對他行的大禮。

“嘖嘖嘖,到底家底豐厚,這是吞了多少高手的內力呀。”還都是修為純厚的,相輔相成,毫不衝突。怪不得人人都貪戀權勢,沒有權勢,去哪找這麼多高手為個病秧子續命呀。不過這到省了他絕命的不少精力,橫豎,反正命是保住了,他也算是不辱使命,大功告成了。

司馬祁祐聞言麵露尷尬,這十幾年,他已習以為常,隻是被絕命這麼當眾揭開,讓他感覺有些難堪。

“神醫,我……還是幸得神醫出手相救,否者祁祐已是命喪黃泉。神醫的大恩大德在下無以為報,他日若有需要,祁祐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司馬祁祐說得很鄭重,然絕命卻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