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瑤覺得這老頭真的是瘋了,這麼多年還沒放棄心中的執念。
這時一直在哭的金蘭突然朝陸青瑤跪了下來,“陸小姐,我家公子自小性情冷僻孤傲,這麼多年奴婢還從未見到過他有真正開心的時候。那天陸小姐來碧玉軒,奴婢第一次見到公子願意主動走出房間,還故意去逗您笑。陸小姐,您之前救過公子一命,奴婢沒有理由讓您再救他一命,隻求您看在公子真心實意將您當朋友的份上,在大公子回信前,讓前輩保他活下來即可,奴婢求求您了。”
陸青瑤被金蘭說得心中自責又難過,但絕命肯答應來為司馬祁祐治病已是破例,且他的確從來不空手救人,這是他的規矩,她又如何能讓絕命打破?
正僵持著,門外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好,九玲瓏,換舍弟一命。”
門被推開,進來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其中高的那個長的與司馬祁祐有幾分相似,隻是比起司馬祁祐的透徹,這個人渾身都流露出一股冷峻的味道,讓他看上去陰鬱苛酷,不好相處。
同樣的桃花眼,同樣涼薄的嘴唇,這個人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和霸氣,比司馬祁祐高出半個頭,也比他壯實很多。
矮的那個手持長劍漠然地緊隨著他,應該是個護衛。
孟一和金蘭一看到來人瞬間都站了起來,帶著敬畏和驚喜就想向高個男子拜跪,被來人拉住了。
“屬下參見……大公子。”
“小祐如何?”來人徑直走向床邊,直到看到司馬祁祐表情才柔和了下來。
孟一上前回話,“二公子,不大好。”
來人摸了摸司馬祁祐的頭發,歎了口氣,轉身對上了絕命和陸青瑤。
“在下司馬祁元,乃司馬祁祐的哥哥,非常感激陸小姐和絕命神醫對舍弟的救命之恩。舍弟自出生就命途坎坷,還望神醫憐憫,能出手救其一命,在下定親自奉上九玲瓏,做為救命之恩的謝禮。”
陸青瑤覺得司馬祁元雖然態度謙和,然舉手投足間仍是傲然淩厲,不卑不亢。
絕命眯了眯眼,精光乍現,“這麼說你能做主?”
司馬祁元頷首一笑,“天地為證,舍弟性命為鑒。”
絕命一撫掌,“好,那老夫便等著。”
司馬祁元道,“神醫有所不知,東魏群山環抱,那麋鹿早已習慣了山中氣息,若是將它帶出,恐怕不日便會一命嗚呼。”
絕命一掌拍在桌上,“說了半天全是屁話,宵小之輩誆老夫玩麼?”
司馬祁元笑意不減,“神醫莫急,聽我把話說完。這九玲瓏是我東魏瑰寶,我既能做主用它來換舍弟性命,就一定能保證將活著的九玲瓏交到神醫手上。想來神醫要它也絕非是想招喚猛獸吧?九玲瓏渾身是寶,神醫必是看中了它的藥用價值,那自然是活的才有用。而且還要活得長久,才能供神醫用之不竭,冒然將它帶離出生之地實非上策。不如待在下回去慢慢訓養它,使它適應了外麵的氣候,再將它送來給神醫豈不是更好?加之舍弟身體虛弱還需靜養,在下保證在舍弟全愈後,一定親自將活奔亂跳的九玲瓏送到神醫手上,神醫覺得如何?”
絕命盯著司馬祁元不語,思索了番忽然譏笑道,“你倒是打的一出好主意,東魏現在亂成了一禍粥,你這弟弟是因母體中毒才會這樣半死不活的吧。老夫看你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十有八九跟東魏皇權動蕩撇不清關係,你怕這時候將司馬祁祐帶回去會讓他再遭迫害,所以才將他留在了西甘。現在又用九玲瓏牽製我為其治病,這樣一來既能保他平安,又能讓你免於後患,一箭雙雕,心思縝密啊。”
司馬祁元坦蕩回道,“神醫既已看破,可是答應了在下的懇求?”
絕命重新坐了下來,對著陸青瑤問道,“鳳丫頭你看呢?這筆買賣咱們劃不劃算?”
陸青瑤冷眼看著司馬祁元,嘴角勾起抹冷笑,“虧,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