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知道了?”
殷池寒點點頭,道:“你和楊明清的孩子,可惜,我來晚了一步。”
“那麼……”剛剛止住的淚水,不聽話地又湧了出來。
“若依,不是你想的那樣。”殷池寒突然抱住若依,他不忍心愛的女人傷心欲絕的痛楚,可是,除了任由她在懷裏哭泣,他沒有更好安慰的方式。
“那個孩子沒有死。”不能立刻停止的哭泣轉為斷斷續續的抽噎聲,若依抬起頭,努力透過淚水彌蒙的簾霧,欲辯別殷池寒的神色,是否隻是安撫她的謊言。
殷池寒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拭去若依的眼淚。用他獨有的深情,凝視著她,再次肯定地道:“張國英夫婦的確是在車禍中喪生,但是那個孩子沒有。”
“究竟發生了什麼?”終於平靜下來的若依此刻最想知道的還是真相。
“是明少讓我查的,在你意誌最為消沉的那段時間,也是你進入莫氏的第一天,還記得那一天我的出現嗎?”
若依當然記得,若不是他的出現,恐怕那時的自己已經死在了曾子夕的槍下。
“是楊明清的命令?”若依猶豫了,如果是他的意思,那麼是否代表他已經知道這個孩子的事呢?但是,楊明清的表現一點也不像呀。
殷池寒明白若依這句問句裏隱含的深意,沉吟了下,說道:“他不知道。”
若依迷茫地看著他,似乎不怎麼相信,畢竟這兩人的情誼比親兄弟還親,他們的關係是牢不可破的。
“我查到張國英的住處時,他們夫婦已經過世了。孩子被孤兒院接收,等我趕到孤兒院,才知道他被一對夫婦收養了,可是院方的工作人員不小心遺失了收養人的資料,我找不到任何線索,如果告訴明少,以他的個性,必不惜一切。我想,這是你我都不願看到的”
衡量再三,除了隱瞞曾子夕的那段,殷池寒的答複還算是能讓她信服的。
自己的孩子還在人世,可茫茫人海、杳無音信,這和死了又有何區別。但是,活著就好,有希望就好,即使渺茫、即使微弱。
凜冽刺骨的海風刮在身上,隻覺異常地冰冷;無盡的海浪一聲又一聲地撲打在礁石上,比往常更覺無情。
若依離開殷池寒的懷抱,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殷池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若依,和我一起回T城吧。”
若依停下腳步,似是沉思了會,轉過身,她的眼睛依然明亮,長發在風中四散飄揚,小小的臉龐肅穆而莊嚴,她的語調格外地淡漠,冷冷地對站在對麵的殷池寒說道:“從我十七歲認識你們,我的命運就和你們的糾結在一起,他固然給了我最美好的時光,你也給了我最好的保護,但是,從此刻起,我決定……”若依停頓了下,仿佛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因為,一旦說出口,就收不回了。
但是,若依選擇繼續說下去,從來,她都是喜歡直接麵對,接著道:“和過去再見,徹底地再見。所以,殷池寒,此刻起,你和楊明清兩個人將永遠地從我生命中抽離,你們和我,不再有任何瓜葛。”
說完,再次轉身離去。
殷池寒沒有追上去,隻是看著若依離去,直到她的身影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生命中沒有哪一刻能像此刻那般,讓他的心無比的寒徹骨,怔怔地佇立良久,他終於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慢慢地撕去封口,緩緩地抽出一支,本已戒了的煙,重新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