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
秦致遠身上披著一件軍大衣,坐在辦公桌前麵抽煙。煙灰缸裏的煙蒂滿了,也沒有人敢上前換。
看到秦飛過來,幾個沒轍的警衛員也不敢攔著,趕緊把他迎到秦致遠辦公室外麵。
“報告!二少爺來了。”
“他來做甚!”
秦致遠從辦公桌上一層一層的文件中抬起頭,金絲邊的眼鏡後麵,那一雙暴怒的眼睛眯著,臉上的表情神秘莫測,幾經變換之後終於平靜下來,揮揮手,說:“讓他進來。”
秦飛進來的時候,秦致遠看見他走路姿勢別扭,畢竟養了這麼多年,再怎麼混賬都難免心疼,冷哼一聲,用腳踹給他一個凳子。
“這麼晚了,你來幹嘛。”秦致遠坐在靠椅上,點燃一支煙,矮胖矮胖的身子就在煙霧繚繞中變得模糊。
“聽說了學生在鬧事。”秦飛坐下,“你打算怎麼辦。”
“沒想好,先關幾天,找個機會殺雞儆猴。”秦致遠吐出一口煙,扶扶眼鏡,“你今天怎麼關心起這檔子事。”
“沒事,就是幾個朋友也在裏麵。”
“狐朋狗友。”秦致遠眯著眼睛譏諷道。
秦飛聳聳肩膀,說:“你若是殺雞儆猴,還真是錯失了一個好機會。”
“此話怎講。”秦致遠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著兒子,身長玉立,側影挺闊,唯一跟自己有一些相像的地方,就是冷漠的、無所謂的表情,但是無疑他自己的表情是帶了奸詐和算計的,但是秦飛就是真的漠然的,似乎對一切都不再起興趣似的。
哼,對女人又是另一幅表情罷!秦致遠在心中冷笑,就憑你,懂得什麼叫政治手腕,懂得什麼叫機關算謀?
秦飛懶洋洋地向後一靠,毫不掩飾地拿出手絹捂著鼻子,說:“你先把煙滅了。”
秦致遠差點要發作,直接把煙甩到秦飛臉上去,頓了頓,盯著秦飛的眼睛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中。
第二天秦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自家的臥室裏。
她頭疼欲裂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上軟和的鴨絨被子,看著落地窗簾和白色的梳妝台,身上是幹淨柔軟的真絲睡衣,不禁疑惑地愣住了。
昨晚上,不是還躺在濕漉漉的監獄裏麵,胳膊上被人用警棍狠狠打腫,胸口火辣辣地疼,衣服被汗水和血水浸得透視,秋風一吹冷得想死麼。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果然,纏了幾圈紗布。那麼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秦馨也沒有似往常那樣拉鈴喊下人過來服侍自己更衣,皺緊眉頭坐在床上,努力地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