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歐陽川,秦飛回到房間,何雲英還坐在那裏。
他本來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但是看見她看著自己一副戒備的神情,突然間就興味寥寥。
這個女人,終歸還不是自己的。所以才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一瞬間,還沒有在女人那裏失敗過的秦飛感到了冷落的意味。開口的話居然也隨之變得冷漠起來。
他竟然開始跟著一個女人的表現情緒化了。強迫自己,淡淡地開口。
“還不走?”
何雲英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冷淡的秦飛。
剛才她被那些窮學生羞辱一番是為了什麼?不還就是為了帶一個醫生給他妹妹治傷嗎!
剛才他為了她雄辯的那份熱情去哪裏了?
剛才她被學生氣得發抖的時候是誰牽住了她的手跟她說了一聲“跟我走”?
何雲英簡直不能相信這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為什麼要走。”她平穩了一下情緒,鎮定地說。
“你的任務完成了,還在這裏呆著幹什麼。”
秦飛走到桌邊倒了一杯紅酒,遞給何雲英。何雲英接過,還勸人家走,這不是準備長談麼。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辦的還不錯。”秦飛走到何雲英對麵坐下來,雙手食指相合,抵著下巴,眯著眼睛看著她。
“既然二爺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是受人之托?”
秦飛擺了一個一目了然的手勢,聳聳肩,說:“知道就是知道,而且我知道是駱楚華。”
“此話怎講?”何雲英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除了駱楚華,誰舍得花重金請來杜克,除了駱楚華,誰能幫你打通獄守的關節。除了駱楚華,你還聽誰的。”
何雲英本來無所謂,聽到最後一句話,突然發了火。
“除了駱老板,我還真就誰的話都不聽!”
秦飛也沒氣惱,說:“他為什麼要你來幫這群學生?”
“駱老板的事情,我一個跑腿的怎麼可能知道。”何雲英撇撇嘴,“今天安排我在這裏跳舞等著二爺,我就等著,告訴我記得帶兩條金子去給杜克醫生,我就帶了,沒的問來問去的,駱老板最討厭聒噪的人。”
“駱楚華什麼事情都知道?”
“廢話,你覺得他要是不知道能讓我事先準備好金子麼。”
秦飛覺得這句話說的也對。
“不管怎麼樣,今天也虧了你。”他的語氣稍微柔和一些,“歇一會,就早點回去交差吧。我先走。”
“你去哪裏?”
“老爺子在司令部發火,我能不過去看?”
“你去了你家秦馨不就露餡了麼?”
“我自有分寸。”秦飛說著,一下子伸腿站起來,小腿劇烈地疼了一下,一個踉蹌。
何雲英穩穩地坐在那裏動也沒動,一點也沒有想要來扶的意思,悠悠地啜一口紅酒,看著秦飛拿起自己的大衣。
“慢走不送。”
秦飛心裏的落差感更大,這個女人,也不懂得留他。如果是駱楚華,她又會怎樣施展魅力留住他,又會如何千嬌百媚溫柔體貼?
一絲微笑掛在嘴邊,風塵女子,薄情一些,也好在這個亂世上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