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走過去，站到秦馨麵前。
隔著鐵牢，投下長長的陰影。
幾個人注意到眼前這個人，抬起頭來看一眼。有人倒抽一口氣，低低說了一聲“秦二爺”，有人不認識，但是聽見“秦二爺”這個名字，也略略有了騷動，似乎是有了出獄的希望似的。幾個人拉著袖子在一塊竊竊私語。
秦馨也注意到，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秦飛，又迅速地低下頭去。
秦馨的臉紅了，眼睛裏閃著絕望。
秦飛從小和秦馨關係好，妹妹的一個眼神，足以說明他的意思。
秦飛就大致掃了在場的學生一眼，聲音略有些沙啞，說：“這些青年學生報國無門，倒也不算是什麼匪徒惡霸，關在裏麵受點教訓，心裏知道怕了就行了，明天晚上，找個安靜的時候，都放了吧。”
“二爺說的是，過兩天我們就放了。”
看守跟在後頭，打個哈哈。
秦飛何嚐不知道這種老油條的作風，但是秦飛想到秦馨的反應，明顯就是不想在她的同學邊上暴露自己的身份。連自己的名字都改了，蘇菲，嗬。
“這都是青年學生，這幾天若是被打了或者傷了，過不了幾天報紙上就會出來消息說老爺的壞話，所以你們要拿捏好分寸。”
秦飛到底還是不放心，囑咐了幾句。
“好說好說，沒有都督的批準我們也不敢濫用私刑。”
秦飛微微結走近一點，細細看盯著秦馨看了一下，想確認她身上有沒有受傷。
秦馨感覺到秦飛再看他，直接轉了身子背對著他，臉繃得緊緊的，沒有一絲別的表情。
秦飛還在盯著秦馨看，秦馨就把自己的臉埋在胳膊上。
這一舉動馬上被理解為秦飛在尋花問柳，用眼神輕薄在場的女孩子。一大群學生開始騷動。
“喂！你在看什麼！這裏都是良家女孩，沒有你找的那種人！”
一個血氣方剛的男青年不客氣地走上來，隔著牢房指著他說。
秦飛沒搭理他，隻是略略偏了身子，想再看一眼秦馨。
“秦二爺原來不過是花花公子，連學生都不放過！”
“我們都是正派人士，才不會有人為名為利做出下三濫的事情！秦二爺請回！”
秦馨冷漠地聽著耳邊對兄長的辱罵，沒有任何動靜。仿佛是一尊石像。
一個蓬著頭發戴著眼鏡的女學生也抬起頭，說：“秦二爺還請回吧！這裏沒有人是出賣靈魂的人。”
“出賣靈魂的人！”
突然角落裏想起了掌聲，是何雲英從監獄門口走了進來，還是那風塵女子的打扮，蹬著紅色的高跟鞋，烈焰紅唇，真真一句“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立馬引來一幹學生噓聲。
“說得真好，真不愧是一群讀書人，連罵人都那麼文縐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