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真多事。”
“就去看一下嘛!”
“小心給人家趕出來。”
“你真煩!”
秦馨一邊回嘴,一邊貓著腰起來,躡手躡腳地繞到另一邊的房間去,耳朵貼在門上麵聽了聽,回頭朝秦飛做個鬼臉,然後抬起頭把門緩緩推開一條縫,朝裏麵看了一眼。
這看一眼不打緊,秦馨一下子用手捂住嘴,然後忙不迭地,幾乎連滾帶爬地往回跑。
秦飛看著直笑。
“你,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秦馨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坐在秦飛身邊說。
“看到什麼啦?”
“我看到有兩個人在裏麵幹架!”
秦馨睜大眼睛,指著秦飛說。
秦飛把秦馨的手指頭按下去,說:“廢話,聽聲音也能聽出來。”
“是,是德雲社的師傅在教訓秦老板!”秦馨回頭再看看那屋子,屋子裏麵的聲音小了些,但是能聽見很規律的“啪,啪”的聲音。
“那老頭兒在用棍子打秦老板!秦老板跪在地上,我看見了,還穿著戲服化著妝!”
秦馨用手比劃著,秦飛聽著那沉重的“啪,啪”的聲音,不覺這戲園子裏的師傅真真是殘忍之至。
“秦老板已經是頭牌了,老師傅打他作甚。”
秦飛放下手中的茶杯說。
“不知道,而且下手那麼狠!太惡毒了!”馨兒打小心地善良,看不得挨打,“二哥,我們去管管!”
“怎麼管,那是人家的事。”
“找舒大哥來管管,這是他家包的場子!”
“沒用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還說秦二爺為人仗義呢,這種事情都不管,仗義個屁!”
“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就不要管。”
“什麼是不該管的!”
“這個就是。”
秦馨在旁邊氣得說不出話來,坐了一會子,還是氣不過,猛地站起來,風風火火地跑下樓去找舒明宇去了。
秦飛冷眼看著秦馨的背影,然後繼續歇著。
如果什麼事情都要插手,十個秦二爺也周轉不來。況且師傅教訓徒弟,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小時候不也被講武堂的教官訓得半死麼,他受得了,別人就受不了?
“二爺真是無情無義啊。”
隔壁的何雲英在旁邊幽幽地開了口,原來她一直在觀察。
“秦飛能力有限,不想管這種管不了的事情。”
“明明是二爺一句話的事情,二爺卻說管不了。”何雲英語氣有些顫抖,似乎是極為生氣,“這個德雲社,誰人敢不停二爺的。你所要做的,不過是為那個人求個情罷了!”
秦飛轉過身來看著那邊的何雲英,何雲英這時候也俯過了身,兩個人麵對麵地看著。周圍鑼鼓喧天,但是這個角落卻顯得極為安靜。
“師傅教訓徒弟,本來就是常事,秦飛可沒有何小姐那麼好心腸。”
“哼,”何雲英冷笑一聲,“****無情,戲子無義。二爺聽說過吧,我可沒那麼好心腸,我不過是看不慣。”
“看不慣的事情多了去了,”秦飛眯著眼睛說,“何小姐需要學習的還多得很。”
“你是不打算管了?”
“不打算。”
“那就算了!算我看走了眼。”
不一會子,就能聽見何小姐高跟鞋的聲音,從包廂出來,走到秦飛門口,一點也不帶停頓地走下去了。
秦飛看著何小姐走下去的背影,直到她在門口完全消失了,才抬起頭來,才發現對麵的房間外麵又站了剛才那個人,身上的戲服淩亂不堪,發髻歪到一邊,臉上有幾道印子花了妝容,眼裏卻沒有半點淚光,隻是盯著何小姐的身影發癡地看著。
那神情,就跟剛才何小姐盯著那間房間的神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