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放2:我承認讀這封信的時候我的手都在抖,還把它讀了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我早早地來到她家門口蹲點,我想在見麵的時候告訴她,就連這段路都是跟蹤先生陪著她一起走的。今天她也早早出門繞道去了她爸的公司,然後再準備去往長椅方向。跟蹤的時間隻延長了著一點點,我都差點就直接衝過去拉住她,告訴她我就在這裏。
我很慶幸自己是和她一前一後地走著,所以當那輛車子衝向她時,我能及時地將她護在懷中。我聽見背上肋骨斷裂的聲音,疼痛也很快就席卷了全身,但是我當時真的感覺到了幸福,因為在兩年之後,我還能這樣抱著她,雖然時間就那麼幾秒鍾。
那一刻,我有恨過上帝,恨他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和她一個圓滿的結局,恨他為什麼總是隻讓我們留住這麼短暫的時間去珍惜。
她正盯著我。我想我現在的樣子肯定很難看,因為她眼裏一直都含著淚水。
“跟蹤先生你不會有事的,我帶你去醫院。”她說。
“我愛你”是我曾經沒來得及跟她說的話,在最後的此刻,我卻還是沒有勇氣跟她說出這句話。
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隻聽見她對我說了一句:“現在,換我來找你了。”
我知道我沒死。可是,我看不到,摸不到,也聽不到。耳朵邊還混混沌沌地傳入“植物人”、“女孩”、“情況都好”、“昏睡狀態”等等詞語。據此我推斷:我成了植物人,她一直不肯醒過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知道我是在夢裏,而且是她的夢。不僅因為全身沒了傷痛,周圍還全是她喜歡的老式建築,最關鍵的是我看見了她的背影。
她像是在尋找著什麼,迷迷糊糊地一直轉悠。
她說過:現在,換我來找你了。所以我開始肯定她就是為了要實現她的諾言,而留在這裏,而一直在塵世昏睡。
“趕她走。”我這樣告訴自己,老天爺也這樣告訴我。她不屬於這個世界。雖然在這裏,她沒有活在病痛裏,而是在專心享受生活,專心創作,是一個快樂的女孩。
很長一段時間,我放浪形骸地生活在她麵前,為的就是想讓她看透這個她尋找的人是多麼地墮落,讓她失去在這裏堅持的目標在塵世醒過來。但是,結果是我根本就影響不了她的決定。因為我發現,在這裏她不僅選擇了忘記我,她還忘記了她自己。所以不管我做什麼“針對”她的事情,她都還以不在乎,微笑,借取靈感等理由來麵對。而偷聽、大笑、直麵,這些都是她表現的不在乎的方式。
慢慢地,我發現自己越來越瘋狂,瘋狂到我自己都快認不出我自己,我甚至讓她親眼看到我和依做愛,甘心做一個負心的男人。結果卻還是我無法勸降她,找不到讓她回去的方法,害怕她的不在乎會讓我也變得不在乎。
在她的夢裏,她將我們的故事勾勒到百的身上,以此表明她寧願隻要那幾秒鍾的愛情;她將我設定為一個偉大的聖人,用來原諒我的所有過錯。我想,如果當時在閉上眼睛的最後我告訴她我愛她,她會不會選擇在那個世界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