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她的理由多麼充分,她的選擇,對臣弟而言,就是背叛!臣弟寧願她當初陪著臣弟舉事,即便是失敗,我們同赴黃泉,也比這樣雙雙保全,卻不可相守來得暢快!”司空亦寒恨恨道。
不管什麼原因,什麼理由,背叛就是背叛!
司空穆寒一愣,想勸說弟弟,想告訴他一味地想著對方的背叛,何不稍稍站在對方的角度替她想想?司空亦寒若是知道,當初她出於什麼考慮才大義滅親,她又如何以死相逼苦苦哀求隻為饒他一命,他還會這般耿耿於懷她所謂的背叛麼?
可司空穆寒剛想開口,他腦中便一個激靈。弟弟的這個想法,和自己幾天前的想法……不是一模一樣麼?歐陽肌雪的逃離,對於自己來說,不一樣是背叛嗎?自己不也和司空亦寒一樣,堅決不原諒她,哪怕她有什麼理由,有什麼借口。
那麼,是自己錯了嗎?
司空亦寒見司空穆寒不說話,以為他是認同了自己的看法:“臣弟隻為和她一起,生不可同枕但求死同穴。可她……她不願意……”所以,即便是相隔不遠,他們也如陌路人。她無情,怎能怪他無義?那個她,在他身邊歡笑玲玲,顧盼生輝的她,等作……死罷了!
“死有何難?”司空穆寒皺眉,“你知她,哪裏是貪生怕死之輩?”又怎會不敢和他一起去死?不過是她不願他死,想保全他而已。
“臣弟知她不是!她隻不過不願和臣弟同生共死而已!”她喜歡的不是自己!
氣鬱湧上心頭,司空穆寒搖搖頭。看來這個弟弟,是認定她的背叛,認定她不喜歡他,自己多說什麼,都無益矣。
他一邊怪罪,她一邊猜測,兩人的因緣,終究成了今日這般,本是同片天空之下,卻相隔天涯!
罷罷罷,此次來,也不是為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來的。司空穆寒轉過話題:“德妃讓你傳什麼話?”
司空亦寒雙手捂住臉,好一會兒,才放開雙手,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對無塵道:“你掀開桌上的布幔。”
仿佛沒有聽到剛才司空亦寒關於感情的糾結,無塵上前拉開布幔。
司空穆寒看著桌上的東西,吃了一驚:“她留的?”
司空亦寒也看著桌上的物什:“沒錯。當初臣弟看到這些東西,便知皇兄的確把臣弟比下去了!你的女人,為你可以放棄一切。”而他的,做不到。
“這……這不是東尤的玉璽麼?”無塵大驚。
若德妃娘娘早已經拿到玉璽,即便是不還給司空穆寒,自己拿去,再回中宣聯係舊部,加以時日,必成北菿大患。可她……她竟把這玉璽送給皇上?!
德妃娘娘把東西留下的意思是告訴皇上,她的離開並不是想威脅北菿,讓司空穆寒放心麼?
終究,無塵還是看錯她了!
司空穆寒拿起玉璽,仿佛能夠想象,肌雪當初把它交給司空亦寒時的表情,那麼堅決,那麼理所當然,又那麼不容屬下置疑。
雪兒……你既無意天下,何不待在他的身邊,又為何要離開?
“她可曾留下什麼話?”聲音裏仿若有些哽咽,卻聽不是很真切。
“她有一件事求你成全。”司空亦寒拍了拍掌,隻見兩個侍衛從側廳押著一個女人出來,距離有些遠,看不真切是誰。“本是皇兄的女人,原該任皇兄處置。隻是這女人一心隻想和離太子一起走,她心軟,便求皇兄成全了這女人的心願。”
無塵挑眉,看著遠處的女人。難怪一開始看不出是誰,眼前這女人早已經不見當初一枝獨秀飛揚跋扈的潑辣,隻是軟綿綿地任侍衛押著,無聲無息。
“是蘭妃?”司空穆寒不知是問還是隨口說說,“德妃……德妃說成全她?”雪兒啊,你真真是太心軟了!這個女人,曾害過你腹中的孩子啊!何況成全她,豈非也要放過離太子?把離太子放了,比沒有找到東尤的玉璽還危險啊!這樣的要求,是想為難他麼?司空穆寒歎口氣。
“皇兄,歐陽肌雪這女人對你可真謂麵麵俱到。”司空亦寒感歎,“當初她這麼讓臣弟傳話,臣弟當時便說‘不可。倘若今日成全了這對奸夫***日後必將後患無窮。’你聽她怎麼說?”
“她怎麼說?”無塵一急,追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