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雪撫上他入鬢的眉，莞爾一笑：“臣妾相信。”我相信，你可以結束大陸幾百年的支離破碎，可以圓夢百姓們幾世的盼圓盼全，可以成全北菿曆代君王們的雄心壯誌……隻要你想，你都可以做到啊！
司空穆寒一笑，彎身在她的頰邊親了親，“你且等著！”
肌雪長歎一聲，像是呼出胸中鬱積了幾十年的愁，頃刻間變得輕鬆異常。
司空穆寒詫異，挑眉問：“緣何這聲長歎？”
肌雪徑直躺下，把手枕到腦後，看著因自己躺下而搖晃的紗帳金鉤：“也不知道歎什麼，隻是聽了你的話，突然頓悟了很多。”
“哦？”司空穆寒倒不知，他的那些話，讓她這般感歎。
“皇上和臣妾算起來，都是背負著所謂天命之人。皇上，對天命隻是利用完全不被迷惑，而臣妾……臣妾……”肌雪停下來，不知道怎麼說明白此刻自己的感受，索性就閉上眼，不再說下去。
司空穆寒沒有追問，反而一笑：“據朕所知，很早之前，你便調查朕。再加上和朕相處了這麼些日子，朕是怎樣的人，你也看得清。朕也是一樣。你想不想聽朕對你的看法？”
肌雪原本閉著的眼立時睜開，看著他，墨色閃亮著期待，嘴巴卻難得調皮：“能得到未來定康之主的評價臣妾不勝榮幸！”
司空穆寒刮了她鼻子一下：“你的出生非常傳奇，可朕當時並沒有當回事。那時朕雖然還是一個皇子，可對於一個小娃娃，即便是天命所係，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威脅。直到……”司空穆寒頓了頓，深深看了眼肌雪才道，“直到這個小娃娃看著母親被害，竟然在沒有侍衛的情況下，手刃凶手。那時，朕便知道，這個娃娃至少沒有想象中柔弱。”
墨色漸濃，肌雪不置一詞，繼續傾聽。
“之後中宣的一係列改革，雖然非常好，卻都是囤積財富修身養息之策，對於當時中宣的防禦沒有任何作用。當然你也可能是想用合眾的方法來保全中宣，但朕不以為然。一個帝國的存在，若要依靠他國來權衡，便不可能牢固。”說到這裏，司空穆寒見肌雪點頭默認後，繼續道，“不過你的策略對於保全中宣百姓來說，無疑是良策。據說你稱之為‘民貴君輕’。”
“臣妾沒有你說的這麼偉大。”肌雪無意識地摩挲著司空穆寒的手背，“也許是有預感，大戰遲早要來的，可中宣……太弱了。他們都太相信臣妾……所以臣妾隻是想……隻是想把損失降到最低，最低……”
“所以那時候朕便知道，你珍惜性命，所以寧願犧牲皇室，也要保全百姓。正因為有這樣的心態，所以朕從不像太後一般，擔心你會篡權奪勢。”若是這樣發動政變，無論成敗，必定是血流成河，白骨森森，珍惜部下性命的肌雪萬萬不會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