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看看外麵的天色,冬雲滾滾,看不出此刻已經接近午時。
劉偉泰如此謹慎,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這麼想著,司空穆寒才發現,剛才聽無塵說到時候,談話時間有些長,還不知道肌雪的病情如何,便又披了披風去了東泰殿。
可世事難料,就算司空穆寒想得再理所當然,劉偉泰再謹慎,終究算不過老天。
禦史監察的大牢,還是出事了。
當時司空穆寒正高興著肌雪清醒過來,喂她吃了不少湯水,正準備再聊清楚關於無意他們入獄的事情,話還沒有說出,便聽大太監外麵高聲喊道:“劉偉泰監察請求麵聖。”
“宣!”司空穆寒回頭對肌雪微笑道,“這不,劉監察來報告放監之事來了。”
肌雪安心地點點頭。
的確是自己想太多了。司空穆寒怎麼會傷害無意他們呢?隻不過是因為自己讓他們請辭,他一時慪氣,才會把他們打入牢中的。說來說去,自己也是有錯,不應該輕易被無意說動的。
劉偉泰幾乎是連走帶跑地進入了內殿,往司空穆寒的方向立即一大拜,“皇上,微臣罪該萬死啊!”
此話一出,肌雪的心都涼了半截。
“何出此言?”司空穆寒趕緊起身上前問。
“牢中的中宣舊臣們,都……都中毒而亡!”劉偉泰有些畏懼,卻還是勇敢地說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司空穆寒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隨後便抓起劉偉泰,“那飯菜不是你親自嚐過了,無毒無藥的嗎?怎麼都中毒而亡?!”
劉偉泰沮喪地搖搖頭,“微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從看到那牢中橫七豎八,七竅流血的屍體開始,他就沒有一刻地停止思考過,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一模一樣的飯菜,他吃了沒有中毒,所有人吃了都毒死了!
怎麼會這樣?
“你說,他們都……死了?”一抹淒淒幽幽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那一詞“都”咬得特別用力。
劉偉泰抬起頭,看向那傳說中的女人,歐陽肌雪。
床榻上,白晰病容難掩蓋的花容月貌清晰可見,隻是散落的漆黑秀發襯托著那一張臉更是嬌小。右手食指纖纖,正顫顫巍巍地指著自己,那雙墨眼裏安靜的湖泊,頓時看得人心發怵。
麵對那樣真切地想聽到否定答案的神奇,劉偉泰硬著頭皮,還是點了點頭:“是的。太醫全部檢查過了,是劇毒大茶葉。”
“大茶葉?”司空穆寒還第一次聽。
“是的。太醫一看症狀便下了結論,臣也很好奇,這是什麼毒物。原來是一種植物,開黃色的花朵,長在深山。因為醫術中常常麵對無解雜症又想拚死一搏時,有人拿它來以毒攻毒,也有治療好的案例。所以太醫們甚是熟悉。但它本身是一種劇毒的藥物,尤其是有些精通醫術的人提取了它裏頭的毒素後,半滴精華可以毒死一頭大象,足見它的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