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萬葉千聲皆是恨(一)(2 / 2)

舟楫終於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看著神色複雜的舟宜,問道:“這劍又如何到了你手中,年輕人?”

舟宜看著那劍,神色有些恍惚:“那……是我師父給我的。他說他不配擁有那把劍,於是把他交給了我。他也曾說過,這把劍……是我母親的。”

舟楫大驚:“你母親??!”

舟宜點點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丞相你剛才說的月兒,很有可能……就是我母親。師父把劍給我後,就離開了。母親看著我握著這把劍,也沒有說什麼,任師父離開。”

他原來還納悶,為何在經濟拮據的情況下,母親還能請來武功師父來交自己。如此看來,根本不是母親請來的,是師父自己願意來教的。

那麼自己的師父,無疑就是母親的師兄了!

隻是,他們既然成親了,為何從未生活在一起?!而且,每每問道自己的父親在哪裏,不管是母親還是師父,都沉默不語,一臉沉痛?!

“你是……月兒的孩子?!”舟楫愣愣地看著舟宜,一雙手顫抖地指著坐在自己旁邊的俊秀青年。

舟宜點點頭。

“你……你爹呢?”舟楫顫聲問。其實,他想問的是,你娘呢?她過得好不好?

舟宜搖搖頭:“我不知道。”

司空穆寒吃了驚:“你怎麼會不知?”莫不是真如自己所猜測……

舟宜苦笑地歎口氣:“我從小到大都在問這個問題。不過沒有人能給我答案。甚至是最疼我的奶娘。”

舟楫大驚站起身:“你爹不是月兒的師兄?”突然,他感覺事情是不是在哪裏出了差錯?

舟宜搖搖頭:“我上山和師父學藝七年,從未見師父下過山來。聽奶娘說過師父和母親是師兄妹,卻不曾見他們說過一句話。母親除了問我學武如何,也不曾在我麵前問過師父半句。”那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師父。

“不……是他?”舟楫失神坐下,神情恍惚,不消片刻,他又騰得站起來,“你幾歲?何月出生?”

舟楫急切地想知道答案,舟宜卻緊抿著嘴不說話。

他不想把自己的年齡說出來。

也不想證實舟楫的猜測。

反正這麼多年,自己沒有父親已經這樣過來了,又何必憑白多出一個親人來?

舟楫見他不說,再仔細觀察舟宜的容貌,這不是年輕時候的自己,又能是誰呢?隻是舟宜的那嘴唇,如月兒一般,薄薄一抹紅,最是與眾不同。

想他這麼多年,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心中也是委屈得緊,便不再追問。反而拉開話題:“你來的時候說要轉交東西,就是這把劍麼?是你師父讓交給我,還是你娘?”

舟楫問得底氣不足。畢竟了解月兒的性格,少言寡語,常常心事不露,表情冰冷。他又怎麼能期望恨了自己一輩子的她,能夠再把劍交給自己呢?

“是母親。”舟宜道,“母親臨終前讓我務必把劍親手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