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司空穆寒這樣說的時候,她還是很謹慎地提醒他,她不過是一介女子,莫要高看。對於大臣們所說,要奪權,要篡位,從沒有這個意思。
見司空穆寒會了自己的意,肌雪語氣也變得軟和,略略改了稱呼:“對東尤這事熱衷,你也是知道我有我的緣故。等這事告一段落,我也樂得清閑,不管不問過自己逍遙的日子。”肌雪再次申明自己的立場。
“朕也不過是和自己的妃子閑話一場罷了,他們不敢說什麼,你也不必太過謹慎。”說著拉過她在懷裏,“等事情完結了,你就好好待在朕的後宮,陪朕過著看雲卷雲舒花開花落的日子。”
肌雪靠在他的懷裏,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隱去了自己的情緒,“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預感?”司空穆寒略略拉開她的身子,抬起她的下巴,看進她的眸子。
墨眼裏柔光瀲灩,悲傷泛化一片,盈盈要滴出水來。
別開眼,肌雪扯了一抹笑:“沒什麼,可能是我想多了。”
淚卻“劈啪”掉了下來,滾燙地落在司空穆寒的手臂上,也燙在他的心上。
“告訴我,什麼預感,嗯?”司空穆寒以我自稱,溫柔地誘哄著。
“那種‘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卷雲舒’的日子,我們……會有那麼一天麼?”落寞地垂下臉,她低低繼續道,“無論如何,我們是在皇宮,那樣的日子,怕是不會有。何況我素來,最不喜歡皇宮。”
“為何不喜歡皇宮?”
“皇宮太寂寞了。”肌雪歎道。
司空穆寒一笑,“皇宮怎麼會寂寞呢?且不說是宮女太監這麼多人,就是皇親國戚也不少!”到處是人,怎麼會寂寞?
肌雪搖搖頭,歎口氣:“平民百姓,雖說貧困甚至潦倒,卻有親人左右相互扶持,同甘共苦。不像這宮裏,雖然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卻誰……和誰都沒有關聯。”這不是寂寞,是什麼?
處處防備,處處小心,步步謹慎……這樣日夜繃緊神經的日子,太過辛苦!
“不是誰與誰都沒有關聯。”司空穆寒摟緊了懷裏的人,“你有我,我有你。隻要你想,那樣的日子,絕對可以擁有!”和她一起俯視這定康的地平線都可以,怎麼會連雲卷雲舒,花開花落都不得看?
在他懷裏抬起頭,她看他:“我們……且不管以後,今日……今日便一起出宮去野外看自由的天空,可好?!”
司空穆寒一怔,看著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如此迫切的盼望,幾乎沒有思索,便一口應承“好!”
“就去城南的圍場,那裏是皇家之地,無人打擾。”司空穆寒說著起身喚人張羅去。
肌雪沒有急切地起來跟著他,而是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他,雙眼緊緊鎖著他,纏著他……
我該信你嗎?寒……
那樣的日子,我們會有嗎?
這樣肌膚相親,咫尺相依,我們的心,是一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