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空將業果恨前生(一)(2 / 2)

史書記錄這一日非常地簡單:北箌建武二年秋九月初十,後薨,托子與德妃。

肌雪曾經翻看過關於這頁史書,對太史令感歎道:“曆史本為人創造,可這史書,記錄年份之詞反多於人和事,可見時光才是永遠的贏家啊!”

這是後話。

話說印染霜當時沒了動靜,立時便有太醫上去用鴻毛驗證,眾人見那根鴻毛久久停在她的鼻間,便齊聲大哭起來。

馬上,便有太監一路沿著宮中縱橫中軸線,傳報:“皇後薨逝!”

喪葬之事,很快讓宮中上下忙碌起來。

肌雪看著在自己懷裏安睡的孩子,以及周圍已經程序化奔走的太監宮女們,心下不禁淒涼萬分。

印染霜的死,讓這諾大的宮殿,上千人忙碌起來。不久的將來,也會享受舉國的哀悼。可這些死後的榮寵,對她而言,有什麼意義?

這些慟哭的宮人,朝臣,民眾……有多少,是因為她個人本身的離去,而悲傷痛苦的?

看著那幾乎哭昏過去的石嬤嬤,肌雪似乎找到了一些安慰。

由於大軍在外,所以皇後的葬禮司空穆寒著信讓德妃操持,太後輔助。

可對於這些喪葬之事,說實話,作為一個非北箌的年輕人,肌雪也不清楚該如何做。

也不知道司空穆寒是如何考慮的,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安排給自己。

好在像這樣的禮司大事,都有禮記明確記載該如何操持,又有先人經驗可鑒,再不明也可問掌理或者是太後,大多是按部就班的程序,所以也算是辦得有條有理。

隻是肌雪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樣事關國家顏麵的事情,若是一件小事做得失了大國顏麵,都是足夠令整個大陸笑話的。因此也事必躬親,上下張羅。

不曾想不過主持一場喪事而已,處理起來比她想象中麻煩,卻令她學到了許多。

莊後讓肌雪暫時住在延綿宮旁邊的東泰殿,一來方便打理後宮,二來方便照看皇子。

於是乎,宮中上下,城池內外,舉國服喪,哀悼皇後。外出將士,即便是在戰場,亦外加喪服,以示哀思。

這樣一來,印染霜成為唯一一個,使得四分之三定康大陸都披麻戴孝的皇後。

大操大辦了一段日子,總算入了皇陵安葬好。眾人已是疲憊不堪。

肌雪這日向莊後回了事情,便回了東泰殿。

梳洗後,歪膩在榻上,眼皮很困,頭疼欲裂,卻越發清醒,睡不著。

這時,又聽著隔壁孩子的哭聲,肌雪便起身喚人:“怎麼了?小皇子哪裏不舒服嗎?”

宮人小聲答道:“這一日皇子都哭鬧著,眾人怎麼哄都哄不了。”

本來想讓德妃娘娘好好休息一晚,沒有呈報,結果皇子卻越鬧越凶。

“把他抱進來。”肌雪索性起了身。

接過奶娘懷裏苦鬧不停的孩子,肌雪邊搖晃著懷裏的小團兒,邊問:“是不是餓了?還是尿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