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雪接過玉佩,天太黑,也沒有細看,就揣在懷裏,定定坐好才道:“皇上不必擔心,每日宮中明細,臣妾都會派人告知與你。你且安心應對戰事,宮中事情,臣妾會看著處理。”
若是別個,司空穆寒怕是不放心,但是肌雪,他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皇後那邊,朕不能回去,你……”想個合適的借口,免得傷了她的心。
“知道,臣妾會想辦法讓皇後放寬心的。”肌雪定定地看著司空穆寒,一雙黑亮的眸子映著火把的亮光,熊熊的火焰安靜地燃在墨眼裏,沉澱了太多的冷靜,無形之中讓司空穆寒也安靜下來。
“那……”司空穆寒頓了頓,“一切就拜托了!”
肌雪朝他點點頭,看著他放下簾子,對馬車前麵的無意囑咐著夜間行路要小心,照看好德妃等等……
她聽著心中暖暖的。
掀開窗上幔布,看到他火把下的他站在馬車旁,一身戎馬服裝的他,配著劍,像個鋼鐵鑄造的塑像。火光給他的戎裝,他的臉鍍上一層金邊,一明一暗的臉,在火光搖曳下顯得如此英挺,帥氣。
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轉過頭來看著她,頓時,鷹眼裏的關心,化成一股柔情蜜意,隔著兩三步不到的距離,傳了過來。
隔了幾個月才相遇,相遇不到兩天,便又要分離。
他們心中多有不舍,卻礙於事情的繁複,沒有說出口。
可那相望的眼睛,把他們飽含的感情,都傾訴無餘。
也不知要相知到何種程度,才能像他們一樣,隔著幾步距離,相望不語,卻知道對方的心意。
二十幾位騎兵前後護著馬車,為首的顯然不知道後座中的肌雪還在和司空穆寒戀戀不舍地對望,揚起鞭子,一聲“出發!”,馬蹄飛揚,馬車便飛得向前跑去。
很快,司空穆寒就消失在肌雪的視線裏。
可肌雪還是固執地掀著幔布,感受這秋夜涼風撲打在臉上,看著窗外忽略而過篝火旁模糊的營帳,依稀幾個士兵的影子晃過,直到駛出軍營……徒留夜涼如水,流螢飛舞。
終於放下幔布,聽著外麵偶爾的風聲,黑夜張狂,夜鶯的幾聲驚飛,便是持續沒停的,那達達的馬蹄聲。
路況許是比較穩定了些,肌雪感覺不再顛簸,無意也進了馬車。
“公主,快到魅城了。街道上馬車會比較平穩,公主暫且休息下。”無意怕她這樣連夜趕路吃不消。
“魃城這個方向進皇宮還要多久?”她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太監來傳話若也走了這麼久,那在宮裏皇後的情況怕是會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她不止一次,覺得這古代的交通以及信息傳播落後至極。
“怕是還要一個時辰。”馬車突然停了,無意掀開窗幔,看著外麵的騎兵拿著令牌給守城人。
肌雪也向外探了探頭,天空曙光微現,“這已經是城南了,怎麼還有一個時辰?”
說話間,車馬已動,無意放下幔布,“魅城到魃城大概需要半個時辰,而從魃城城南進去到城北的北箌皇宮,也需要半個時辰。所以是要這個時間。公主還是歇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