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耐煩地推了推，裏麵竟是鎖上的！
這丫頭，平日裏不鎖門，今日偏偏鬧什麼情緒，大白天裏關起門來？既然內殿門關上，剛剛外殿的門為何有大喇喇地開著？
實在是不舒服，肌雪剛張口想喚人，就聽見裏麵有動靜。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竟然敢頂嘴？！”一個太監尖細刻薄的聲音傳來。
這陌生的聲音以及傲慢的語氣，肌雪愣了一下。好久沒有聽到這樣仗勢淩人的話了。概是頭疼，也沒有細想裏麵上演的是哪一出戲，隻是靜靜地聽著。
“奴婢真是不……”話還未完，就聽見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還敢狡辯？！”啪，又是一個巴掌。
“奴婢說的是實話，娘娘打……打早還在的，後來去了哪裏，奴婢真是不知……啊！”顯然又挨了一個巴掌。
聽到這話，肌雪總算是清醒了些。
雖然那丫頭聲音有些變形沙啞，帶著哭腔，不就是今早嘰嘰喳喳的念嬌麼？
聽剛才她那話，似乎是裏麵的人要找自己，沒有找到，在為難一個丫頭。看來，自己又拖累念嬌了。
裏麵又傳來幾聲巴掌聲，以及委屈的哭聲。實在聽不下去，肌雪在外故意道：“念嬌，開門！”
裏麵頓時靜了下來，良久，“嘎吱”一聲，殿門打開。
肌雪也沒認真瞧是誰開的門，閉著眼揉著太陽穴便進去，聞著裏麵雜七雜八的香味，皺著眉道：“大白天裏關什麼門，讓外人看見了，還以為裏麵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確實，在後宮中動用私刑是明文禁止的。剛才，他們的確在做著見不得人的事情……
也沒等誰的回話，她直直走到黃花梨玫瑰椅邊，不勝力氣便坐下去，這才抬頭看了看前麵。
不想這裏麵的人，多得超出了肌雪的想象。
剛才除了聽見太監和念嬌的聲音，倒是不曾聽見有其他人的聲音。如今一看，才發現自己錯估了形勢。
她現下坐在內殿外閣處，右側倒是隻有跪著的念嬌和一名管事太監，可從外閣一直到裏閣……
一排宮女，一行太監，一群香豔女人，還有……裏閣最深處檀木獅子腿扶腦椅子上，坐著一個看不清容貌的老太太。
看著這排場架勢，能配備十幾個宮女太監的老人，宮裏邊也就隻有一個人有資格。
便是當朝皇的莊太後。
這麼大的陣勢，若是一般的嬪妃看到，定要驚慌失措，忙著叩頭行禮告罪。
不過肌雪是何等人物，她素來是臨危不亂，清風明月慣了的，索性不慌不忙地看著眾人，一聲不吭。
眾位宮女太監大多是第一次見這個傳說中的德妃，所以從她進殿伊始，便從頭到腳打量了番。果然和傳言相符，是個名副其實的美人胚子。
剛才在門外，就聽見她的聲音婉轉，恰似玉石之聲，又如林籟泉韻，嫋嫋動聽。進來後，眾人都忘記她在說什麼，卻都隻是呆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