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待久的人,什麼美女沒見過,可在看到蹙眉而進的肌雪時,卻都倒抽了口氣。
進門之人,形容娉婷,姿態嫋娜,行走間分花拂柳,安坐時穩山靜樹。
論形容外貌,倒是與宮中絕色不相上下,各有千秋;論氣質秉性,與宮中德高望重者也是難分伯仲;但若把兩者合二為一,形容外貌兼品性氣質能與她相比的,細細想想,倒是沒有幾個。
隻是她雖是絕色佳人,臉色卻太過白皙。不,應該說是蒼白,根本毫無血色。這麼一想,她似乎是哪裏不舒服。
眾人還沒緩過神來,便聽見剛才揍念嬌的太監厲喝一句:“好個無禮的妃子!太後在此,還不行禮?”
大家的餘光瞄了瞄裏頭的太後。
鬢發如銀,慈眉善目的老人似乎閉著雙眼在打盹,實在不可能有什麼反應。
這才又偷偷瞄向另一邊,坐在椅子上,安然不語,靜靜飲茶的德妃。
可兩人似乎都對這一聲怒喝恍若未聞。
那太監似乎麵子上過不去,一屋子的人竟無人搭理他,一時惱怒,見上座的人也沒有指責自己剛才的行為,便又道:“大膽!竟然無禮至斯,還不快點行禮!”
這太監似乎是剛才掌摑了念嬌,情緒激動中,邊說著竟食指指著肌雪。
肌雪無視自己麵前晃著的手,知道他絕對不敢碰到她,於是緩緩合上茶蓋,突然略略傾前身體。
那太監趕緊縮回手,連退幾步。
要是碰到皇上的女人,還是用食指指著碰到,再傳到皇上耳朵裏說他以下犯上,他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看到他的驚慌,墨眼裏閃過一絲笑,旋即消失不見。又飲了一口茶,她直直地看向對麵的莊太後。
莊太後,你也太能裝了吧?這樣吵鬧的環境,竟都能睡著?不過她也不點破,對方不動,她便不動。
這時,莊太後旁邊一個替她扇著環鳳金炳扇的女人,緩緩在太後耳邊說了什麼,太後這才模模糊糊朦朦朧朧地醒來。
肌雪再細看,她身邊那女人身著翠鳥鳴春大紅雲緞,下身著著青銀色石榴裙,此間彩繡瑩瑩,項上明珠晃晃。這樣大紅大綠身著之人,不是蘭妃是哪個?
她……跟東尤的關係不淺,亦是莊太後跟前的紅人,難不成莊太後也和東尤……?
這似乎有哪裏不對。她記得流年給她的情報,莊太後係屬莊氏,北菿另一大族。隻是曆來北菿皇後都是莊氏女子,到了司空穆寒這輩,倒成了印氏。所以莊太後不喜歡印染霜也是情理之中的。
莊太後和司空穆寒的母親是同胞姐妹,司空穆寒的母親也曾是當朝皇後。隻是後早薨,先皇立其妹也就是另一個莊氏女兒為後,就是如今的莊後。她為後一年,生了一個兒子,就是司空穆寒的弟弟,司空亦寒。先帝在時,司空穆寒被逐外流浪,朝中大臣揣測聖意,以為先帝青睞司空亦寒,所以都對司空亦寒和莊太後諂媚之甚。
所以,曆來盛產皇後的莊氏,再一次,把莊家女兒嫁給司空亦寒做正妃。為的是,司空亦寒登基後,正妃名正言順成為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