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染霜看著他拂袖而去,支撐許久挺直的身體頃刻間坍塌下去,無力地躺在榻上,已經是氣若遊絲。
“娘娘!”一聲驚呼,石嬤嬤飛快地奔至榻前。剛剛出去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便看到盛怒而去的皇上,和已經一身癱軟的皇後,經驗老道的她也一時間慌了手腳。
邊扶著她躺好邊讓太醫把脈,自己站在一旁默默流淚。
印染霜微微睜開眼看到是太醫,倔強地把手收起,“出……去!”
“娘娘,您現在正高燒,就讓太醫診……”石嬤嬤想拉起她的手繼續給太醫把脈。
“出去。”閉上雙眼,印染霜有氣無力。
不知道是聲音太小還是石嬤嬤沒有聽到,仍然握著印染霜的手,放平給太醫把脈。
哪知印染霜用力地甩開石嬤嬤,用凜冽的眼神看著他們,像看洪水猛獸。“是不是看到皇上摒棄了本宮,連本宮……的話也不聽了?!”
“奴婢不敢!”石嬤嬤何曾看過印染霜這樣態度對自己,聽聞她有氣無力卻嚴厲百倍的指責,忙俯身在地,直呼罪該萬死。
恰逢此時,突然從側殿傳來孩子淒厲的哭聲。印染霜聽到便掙紮著要起身去看孩子。
此刻,她已經什麼都沒有,隻剩下孩子這唯一的血脈,聽孩子哭,心中自是緊張。
哪知自己體虛根本就起不來,一時氣急癱在榻上,隻得吩咐左右,“快去看看皇子……去啊!”說完,便氣短暈死過去。
頓時,嬤嬤奴婢們慌手慌腳地照顧皇後,奶媽宮女們哄著小皇子,太醫醫女們正側殿來回奔跑,頃刻間熱鬧慌張異常。
好不容易把皇後救醒,又診斷出皇子出“黃疸”。
本不是什麼大病,印染霜醒來知道後又氣急昏死過去。
因為小皇子有異樣,公眾上下莫不前去探病,上至太後,下至誥命夫人。
實在是無法抽出太多人力物力接待,第三日開始,除了皇室人員,便阻絕眾人來探。
相對於延綿宮那邊火急火燎熱鬧不休,碧落宮這段時間就顯得平靜異常。
眾人仿佛遺忘了來自中宣的公主,忘記了德妃娘娘這一個存在。
不管如何,這樣的安靜,是肌雪求之不得的。
這些日子,她按照無意的藥膳調理飲食,晨晚時分固定在院子裏散步。雖然身體仍是處於虧損狀態,總算是漸漸地恢複不少體力。
夏日天氣炎悶,虧得碧落宮植被茂盛,帶來了不少陰涼。
日長夜短,這日用完晚膳,日頭還未西沉,卻也氣數已盡,光芒不在。
肌雪在庭院荷塘裏散步一圈回來,獨自坐在院中藤做的躺椅上,看著夕陽照耀著鳳凰樹翠綠的華蓋上,閃耀著迷蒙的綠光。
漸漸地樹影在她眼中模糊,她坐著坐著不禁打起盹來。
感覺有東西貼在她的後背,頓時身後柔軟舒適許多。本是打盹,睡得不深,一時間她便睜開眼。
“打擾了娘娘,請恕罪!”念嬌小臉因為做錯事紅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