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穆寒作了一個手勢，阻止了無塵的繼續陳述，“告訴朕，讓朕去延綿宮，是你的主意還是她的主意？”
“是我的！”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回答。隻是說完後，無塵才驚覺，自己反應太快了，看司空穆寒一臉了然的樣子，低下眼，“皇後娘娘和屬下說過，希望皇子出生的時候，皇上也在。無塵隻是覺得娘娘這樣想也是應該的，所以……”
“把朕調到延綿宮是想讓朕幫忙證明皇後沒有時間去害德妃麼？你敢說你自始至終不知道皇後的想法！？”司空穆寒的聲音洪亮如雷響在這下雨的夜裏，如這驟雨一般發泄著內心的不滿和憤怒。
他從未想過，一直溫順的皇後，正在準備撫育皇子的皇後，母儀天下進退得宜的皇後，會這樣費盡心思地設計陷害。
“皇上……”無塵承認，他知道。從十六月圓夜她喚自己去延綿宮那日，他就知道。但是，他沒有阻止。他一直都認為歐陽肌雪腹中的胎兒不可留！這對皇上，對北菿都不是一件好事！
“那麼，是她讓蘭妃送的玉？”司空穆寒從剛才看到那玉開始，就懷疑皇後了。一次和蘭妃纏綿的時候，蘭妃還抱怨過皇後送了一塊頑石給她。當時他很好奇，看過以後還笑蘭妃不識貨，告訴她那是一塊上等翡翠。如此說來，皇後當初送這個玉給蘭妃，也是防止蘭妃懷孕為目的的。
“無塵不知。”澄澈的眼裏清亮地閃著光芒。皇後，無論如何，
“角樹豆呢？”司空穆寒冰冷地問。
“無塵不知。”一如往常，沒有感情，平靜而單調的語氣。
“……”司空穆寒彎下腰直視著無塵，俊眼裏的怒火猝然而起，在接觸到無塵眼裏的澄澈時，又消失殆盡，一如天空中的閃電，瞬息萬變。直起腰，司空穆寒失望道：“你太讓朕失望！”
無塵對皇後，那隱晦而深情卻又遭到禁忌的愛，他從一開始便是知道的。無塵，是父皇派在還是十歲的他身邊，作為一個影子而存在的。隻是十幾二十年的調教，他以為無塵能夠分清楚什麼是該做，什麼是不該做的。可事實證明，無塵還是無法放棄從小就愛戀的小姐，也就是現今的皇後。
跟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無塵竟然會因為這份感情，犯了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
“去侍衛營吧。”
侍衛營？！從此，作為一個侍衛，不再貼身在皇上身邊。皇上……是這個意思麼？知道這個安排，無塵僅僅是愣了一會，便閉上眼接受了。隻是……“皇上，請相信皇後！皇後和屬下一樣，都不希望德妃生下皇上的子嗣，可這件事未必是她做的！皇上……”
抬起頭，無塵看到早已無人在前，惟有斜斜的雨狠狠地砸在亭外的樹葉上，啪啦啪啦地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