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時候能醒？”司空穆寒凝視著肌雪蒼白的容顏，為今天自己一天的不對勁找到了根源。原來能這麼近距離地看她，也是一種幸福。至少，他還在。她……也還在。
男子眸色深了幾分，隻是淡淡說了句，“會醒的。”
三個字，讓司空穆寒安心不少。這才想起這個男子不是無意，怎生在這裏。他記得這男子似乎是東尤使者團成員之一。“你是？”
“毒岩。”藍衫男子就著葫蘆喝了一口酒，隨口道出自己的名字。
毒岩？司空穆寒挑挑眉，姓毒的在定康幾乎滅絕，隻在東尤皇室裏有一支流傳下來，不想會今日遇到。等等……難不成他是東尤出了名的“毒醫”？
“今日德妃能為‘毒醫’所救，也是她命不該絕。”司空穆寒喃喃自語。隻是這個時候，無意怎麼不在？曾經發誓說要效忠歐陽肌雪的他，在關鍵時刻不見人影，就是所謂的效忠麼？想到這裏，司空穆寒皺起了眉頭。
“毒公子，德妃就勞煩你。朕處理完一些事，再過來。”司空穆寒接著指著念嬌吩咐道：“你留在這裏好好照顧德妃，那個丫頭去把這宮裏的太監丫頭都給朕叫回來，下次朕來的時候要看到太醫和服侍的宮女。”說完，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肌雪，便抽身離去。
臨別時，他還看了一眼那籃子裏的孩子，深情而悲傷。可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他知道，他們要的，不僅僅是她的孩子，還有……她的命！
他早就該有覺悟的。隻是為了該死的自尊，不願承認自己想念她，關心她……愛她……甚至鴕鳥似的勸自己說她能夠保護自己。結果，造成了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傷痛。
隻是他也不忍心傷害的人兒，竟然有人這麼狠心要害她？！他一定不會放過所有傷害她的人！
“無塵。”出了碧落宮，他便喚來無塵。
“皇上……”無塵從陰影裏出來，第一次，那平靜無瀾的臉上，閃著難辭其咎的懊悔和悲傷。自下午知道皇後要生的時候起，他就開始心神不寧，根本就沒有如平常一般多留意周圍的事情，而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延綿宮。延綿宮……
“……”司空穆寒沒有說話，背對著無塵看著黑壓壓的天空，閃電伶俐地劈下在他麵前。
無塵等候著司空穆寒的責難，可等到的，是沉默。以及長長的，孤單的背影。
“皇上請懲罰屬下！”皇上越是不責備他，他心裏越難受。
“皇後是怎樣的人呢？”司空穆寒淡淡地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的無塵。或許最了解皇後的，並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跪在自己麵前，衷心的屬下。
“皇上！”無塵有些驚恐地抬頭看司空穆寒。皇上……他，一直知道嗎？！那份不該的情，他早該了斷的念，皇上一直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