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雪努力地穩住自己顫抖的身軀。現代的記憶排山倒海地湧過來。
她興衝衝地拿著醫院的懷孕報告,回到別墅,打開臥室的門,看到的人影糾纏——她的丈夫正和一個女人在他們的婚床上苟合!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進去的,等她發現的時候,冰冷的腳尖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正殿的內室裏麵。
腳底柔軟細紗裙冰涼的觸覺告訴肌雪,它待在青石板上已久!散落一地的衣裳,曾經是父皇休息的床榻上,這個奪了她的身子,她肚子裏孩子該喊他父親的男人正在和一個她永遠也想不到的女人顛鸞倒鳳!
她一直非常喜歡父皇內室金獸裏銷的乳香,悠遠沉穩,雋永素新。與母後最喜歡的蘭香一起,常常交織成她睡夢中最安穩最舒適的夢境之地。
可如今,沒有了蘭香,乳香和龍涎香交織在一起,混著陌生女人的脂粉味道,還有男女纏綿的曖昧,竟然刺鼻異常!
漢白玉磚透過踩在地上的薄紗裙升起一團冷意由腳而上,瞬間冰冷了她的全身。現代和現在的情景交織在她的眼前,她屏氣盯著前麵的情形……
床榻女人還未發現有人闖入,玉臂輕纏,檀口半開,星眸微閉,正為前幾個月來的委屈使盡渾身解數想從帝王身上得到滿足。直到男人停止了動作,她還未自覺,聲聲催促他快點。
司空穆寒看著幾步之外的柔弱身軀,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右拳不自覺地緊緊塞進她自己的嘴裏,阻止著她欲呼出的不信、不滿、不懂……她的左手也拚命地按著顫抖的右拳,僅穿著中衣打著赤腳踩在四處都是衣裳的地上,顫抖地如秋風中的落葉,北風中的殘燭。
不知道什麼時候俊眼對上了那一雙墨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停下了動作,他們就這樣看進對方的眼裏。
俊眼裏除了懊惱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愧疚,墨眼裏除了震驚不信還裝著滿滿的背叛之痛!
肌雪緩緩地搖頭,不置信,他竟然連一絲愧疚也沒有!
時間像是定格在那一刹那,直到女人尖叫出聲,“啊……公主!”淒厲的尖叫夾著女人專屬的高亢音節,隻差沒有震破內室的瓷器。
想不到日日陪伴在她左右的人,聲音倒是比VITAS的海豚音還厲害。嗬嗬,肌雪莞爾,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情做這樣的比較。
是不是心已經被穿了一刀,再插一刀已經麻木了?還是她的心根本已經死了?
女人在尖叫過後,似乎反應到不必如此,很快又停止了聲音。換上柔媚的嗓音,“皇上,你真壞,有人來了都不告訴臣妾。”
肌雪怔了怔,失笑出聲。原來,跟在他身邊的女人也學會了像他一樣翻臉如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