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怎麼了?從來都是所向披靡,怎麼也這般兒女情長起來?才在笑自己如此失態,卻見五遊散人跟著進來。腳步也是輕輕的,恐怕打擾了佳人。
“公主……”五遊散人試探地喚了歐陽肌雪一聲。
背對著他們的身影微微側了側身,良久,才轉過身子。司空穆寒驚豔地盯著她瞧,素臉雖無脂粉妝點後的嬌態,卻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幹淨無暇。這臉,無論是他第一次見還是見了一輩子,都不會讓他厭倦。
最令他心動的,是她澄澈的墨眼裏,天下女子也沒有辦法模仿和杜撰的絕世芳華!這一汪墨池,盛滿了多少主人的才情、智慧和壯誌?
淚痕未幹,氣息未勻,可見她剛才定是情緒起伏了一場。終究,她還是醒了!當他看到她的眼睛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她醒了!
他突然有種感覺,宿命中自己也曾這樣看著她,他們也曾這樣對望過……隻不過,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哪一世才是終點?是今生今世麼?
歐陽肌雪泛著淚光的眼別開了司空穆寒,看著無意,她扯了一抹笑,“無意。”
屈無意桃花眼裏湧起一層淡淡的霧氣,看著他的公主,他閉上了眼,太好了,公主喚他無意,她喚自己無意……
睜開眼,桃花眼裏一片溫柔,“公主。”
辛苦你了,無意。墨眼裏盛滿了感動。
公主……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桃花眼裏盡是欣慰。
司空穆寒原本欣喜的心情在看到他們對望的眼神時,被他們眼裏熟悉的默契和動情的交流深深地刺痛,原本柔情的眼裏瞬時化成簇簇火焰,冷冷道:“五遊散人,朕和德妃有話要說,跪安罷。”
桃花眼裏一股厭惡,無意想說什麼,卻被肌雪搶了先,“無意,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說。”
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歐陽肌雪,見她勸自己放心點點頭,屈無意還是不情願地離開了鳳凰殿。
終於,整個殿內隻剩下歐陽肌雪和司空穆寒兩人。
搖曳在兩人臉上的燭光,映照著殿內。肌雪靜靜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喚作司空穆寒,卻長得像極了簡睿的男人。像是研究一般,她的目光,從他的墨發,飽滿的額頭,堅挺的鼻子,薄情的唇瓣,落到他剛毅的下巴。
見她如水的秋翦這樣看著他,司空穆寒不禁心一緊,不發一言把她摟在懷裏。她嬌小的身子有些冷,被這樣摟在懷裏卻沒有想象中的反抗和掙紮。司空穆寒不管她為何這樣,隻是僅僅的抱著她,不管她是誰,不管自己是誰,此刻他就隻是想抱著他。
肌雪閉上眼,感受著這個炙熱的身體,跳動的心此刻搏動在她的耳邊,規律而單調,卻讓她異常的安定。第一次,她主動地環抱住他的腰,緊緊地抱著,像是他終究有一天會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