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玉樓幾曾識幹戈(六)(2 / 2)

側坐在龍床邊,肌雪抬起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歐陽晸天,“父……父皇?”墨眼蒙上的水霧凝成一滴滴,串串滴落在那五爪七色金線繡龍身上,“是兒臣啊,兒臣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看看啊!”輕搖著如熟睡般的人,卻不見床上的人醒來。

“他已經死了!”司空穆寒拉過她,直直地看見她的眼裏,像一個地獄裏的宣判一樣無情冷酷地道出事實,“歐陽晸天已經死了!!”

“不是的!”肌雪甩開他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整個人甩開他後跌落在地,還依舊喃喃自語著,“他沒有,他沒有……”淚如流星般隕落,絕美而淒涼。

司空穆寒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伸出手,卻停在半空中,久久不動。歎了口氣,他終究沒有去安撫,隻是看著她任她失神地哭泣著。

“參見皇上!”上將軍季離聽說皇上來了,帶著滿足地笑飛快地前來報告,“稟皇上,中宣皇城已經完全被控製住,歐陽晸天已經死了,還有太子也已經被我殺了,將軍墨靖褚亦被生擒,諸位大臣……”

“你說什麼?!”一句冰冷如鬼魅般飄離的聲音幽幽傳來,“你殺了……錦澤?!”肌雪轉過頭,朦朧的墨眼裏透著一絲光束,如冰棱般尖銳寒冷。

這樣仿佛幽靈般的目光籠罩在季離身上,他不禁後退一步,怔怔地回道:“是。”他一刀下去那個十來歲穿著太子服裝的小男孩便身首異處。“這有什麼不對嗎?皇……”季離轉過頭看著司空穆寒,不明所以。當初西繪的皇宮,皇上也曾經說過絕對不能放過皇室的任何子嗣,斬草要除根。

司空穆寒用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揮手讓他出去。

肌雪卻快一步衝到季離身旁,看著他盔甲上的血,突然伸出手。季離一時怔忡,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手摸到他身上早已冰冷卻依舊未冷凝的血,肌雪那麼深深地看著他那張臉。顧原,是你嗎?殺了睿,想殺了我,間接殺了我們的孩子,如今又殺了我的皇弟,是這樣嗎?和你同床共枕多少年,我睡過多少甜蜜安穩的覺,卻因為失去了一切……

這血,是我那可愛的弟弟那弱小身軀上流出來的血嗎?癡癡地看著手裏的那抹紅,肌雪突然聽見錦澤的呼救,“皇姐,救我,救我!”

錦澤?!肌雪驀地推開季離,飛快地跑向太子宮,等我,錦澤,等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