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去醫院的一路上,心寶除了忍痛就是聽媽媽不停嘮叨著還好裝上了呼叫器,否則這下就要一屍兩命了。
林教授一邊安撫受了驚的愛妻,一邊照顧陣痛中的女兒,分身乏術。
心寶慘白著臉,咬緊嘴唇又忍過一陣痛楚,現在是每隔半小時痛一次,每次痛50多秒,還好,堅持得住。
到醫院是正是深夜,不過病房外一點也不消停。
林教授夫婦自不必說,F.A.居然也有人來了。段宇淳麵色凝重地匆匆趕到時,並沒有第一時間進病房看心寶,而是把林教授夫婦拉了出來。
林清越看段宇淳一臉猶豫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頓時沉了。按壓下心中的惶恐,盡量冷靜地開口:“段醫生,是不是心寶有什麼不妥……”
“啊?不不!林伯伯您別緊張,心寶現在很好,沒問題,水中分娩的事也安排好了,不用擔心。我是想說……這個……”段宇淳皺著眉好像在組織語言,最後一閉眼一咬牙,壯士斷腕般說道:“其實賀悠然他沒死現在就在B市一早也是他拜托我過來照顧心寶的現在心寶要生了是不是該把他叫來!”
一口氣吼完,四周立刻安靜了……
林清越皺著眉眯著眼睛,似乎沒聽懂段宇淳的話。
F.A.高層的幾位也走過來,想詢問仔細。
突然歐心蕾女士一聲輕嗬:“什麼?!”
段宇淳尷尬地笑笑:“嗬,阿姨,就是的,您沒聽錯。”
“那個死小子在哪?這次又是什麼問題,詐死,讓大著肚子的老婆自己熬過整個孕期,都這會兒了還擺譜,他在哪?賀悠然在、哪、裏——”
歐心蕾越說越生氣,一步步把段宇淳逼到了牆角。
段宇淳貌似惶恐地用手虛擋著,陪著笑臉一臉討好:“別別,阿姨您別生氣,賀悠然他有苦衷的。他也想見心寶,但他怕嚇著她,而且現在是真的來不了,他地狀況……很糟糕。”
歐心蕾一皺眉,惡狠狠盯著段宇淳,倒是冷靜下來了,深呼吸平緩這怒意。
身後林教授叫她:“心蕾,去陪心寶,別吵著她,暫時也別讓她知道。”
鷗女士一臉不甘願,但終是聽了丈夫的話,進病房去了。
林教授一臉沉痛地說:“說吧,悠然現在傷的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段宇淳呼了一口氣,露出放心的笑容:“要是他乖乖聽醫生的話也許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惜他固執地不肯做手術,不肯配合療傷,又老是私自外出,對傷口愈合很不利。”
幾個人在外麵走廊上靜靜聽段宇淳講著兩個月以來賀悠然的點點滴滴。
三個月前他離開了敘利亞,帶著唯一個不肯被收養的孩子飛往倫敦。
身上的舊疾因為疏於照顧複發,加上新傷心傷,一病不起。腿部傷口細菌感染,他自身又免疫力低下,差點被鋸了腿。
莫家花了大力氣救治,總算暫時保住他破了的右腿。緩過來以後他就執意要回國。
原來他早就安排了人手一直保護心寶,回來後拿到很多心寶懷孕期間的資料和視頻,沒日沒夜的看,有幾晚更是獨自出門一走一夜。
心寶預產期快到了,他也越發坐不住,昨晚又悄悄溜出去,本來就在發燒,不配合治療,這次昏迷很可能引起心肌炎,讓他這個主治醫生也生氣了!
剛段宇淳趕過來時賀悠然還沒醒,說到這,段宇淳長長歎了口氣。
“悠然……”,林教授叫著他的名字,心疼地搖搖頭,“他在哪?”
“半夜回來時就把他送到醫院了,現在在上麵。”段宇淳指了指上方。
“我去看看他!”林教授激動地聲音都有些顫抖。
“等等,林伯伯……賀悠然他……他的樣子已經不同了。除了腿傷,臉也毀了,半邊臉……”段宇淳說不下去了,搖了搖頭。
林清越一下子就紅了眼眶,“那也是我的孩子!”,說著大步往電梯走去。
突然他又站定身子扭頭問:“幾樓?”
段宇淳揚聲道:“1526,這會兒應該還沒醒。”
林教授點點頭,眼睛盯著電梯的紅燈,門一開就迫不及待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