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的野豬,比正常的野豬,戰鬥力直線下降。王石持刀在手,膽氣也壯。每逢野豬衝過來,就往它臉上劃一刀。野豬越來越暴躁,也越來越笨,豬臉上沒有大的動脈血管,但血流不止,絕對是撐不住的。王石越來越鎮定,隨著時間推移,勝利是肯定的。
白莫愁站在不遠處,看著王石與野豬不斷的交錯,揮刀,伴隨著野豬嘶叫不休,王石從最初的慌亂,到了現在的從容,這就是進步啊。
培養一個鐵血勇猛的俠士有多難?俠士是逆流而行的猛士。僅僅克服麵對危險的畏難情緒,可以冷靜的正麵對敵就很難。何況,日後要麵對的,不僅有正麵的刀光劍影,還有許多陰暗處的冷箭。倘若沒有頑強堅韌的鬥誌,就會很快混淆是非觀念,失去正義感,淪落為別人的工具。
勇敢鬥爭是對的,可你這也速度太慢了吧。野豬嘶叫都沒有了力氣,衝一次摔倒一次,再爬起來要好久。小石頭,你不會主動撲過去殺了它?
王石暗暗叫苦:這野豬的腦回路不正常啊,都這樣了,還想著不敗退逃走?我特麼招誰惹誰了,居然一遍遍朝我衝鋒,要和我不死不休啊!
野豬:……繼續衝撞。
白莫愁又等了一會兒,野豬從搖搖欲墜,終於發展到爬不起來,他才長出一口氣,覺得今天出來有些久,都有點餓了。
王石望著疲憊不堪、倒地不起的野豬,沒有上前結果它性命。剛才被這東西折騰的,自己也近於虛脫,扶著雙腿,彎著腰,大口喘氣。
白莫愁到底也沒有等到小石頭的殺戮,氣的揮手斬斷了野豬的脖子,鮮血噴到草地上,流了一地。他看也懶得看,意興闌珊的回村了。
剛才他放開神識,探查方圓幾裏,發現還有六七頭野豬,立即縱身過去。一拳一個,甚至連同野豬身後的大樹,都被他一起轟倒。那幾頭野豬全部死在血泊之中,獨留一頭,刻意從後麵趕往王石身邊,要磨練他的殺氣。
不想磨了半天,他就是不下手,氣的自己動手殺了。
就像準備了大半年的複雜考卷,考生就是不寫正確答案,監考老師一怒之下,替他做了。
還有什麼事比這個,更讓人覺得失敗?
王石原地喘了一會兒,不再關注死野豬,把刀插在腰上,撿起弩,擎起槍,小心翼翼的開始細細尋找手鐲。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找到了。
紅絲帶很顯眼,若不是在野豬活動範圍內,鄧先生自己就可以來撿回去了。
手鐲呈深褐色,看不出由什麼木材製成。內圈刻有“匪我思存”小楷字樣。
王石暗猜可能是某位姑娘給鄧先生的定情信物。他不敢多停,趕緊帶著手鐲回村口,交給鄧先生。
鄧先生聽說真的尋到了,驚喜的落淚。戰栗著拿到手,用袖子抹了又抹。
王石念著已經活捉的母野豬一家數口,還有被白莫愁殺掉的公野豬,虛心請教鄧先生如何處理,鄧先生立即自告奮勇去通知村民,幫忙抬回來。
當晚,村裏仿佛過年,家家戶戶興高采烈。
白莫愁從來不做飯,雜貨店周叔家做好的肉被他拿去啃了半盆。見王石隻說一句:“明日到村外見穀主,他有話跟你說。”
轉身離去。
梨花穀非常封閉,進出隻有一條路,穀內也隻有一個小村,沒有幾戶人。
這位穀主,常年住在村外,鮮少見人,神秘非凡。
王石也覺得,都傳說是穀主撿回來的自己,現在自己鬧著要出去闖蕩江湖,是應該見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