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這等登徒浪子若是繼續在江湖混下去,多半也活不到現在,好在劉嵐風死前也不知怎麼了他,使得他隱跡江湖,過了二十年再來找他的行蹤可廢了我不少功夫啊。”萬知了又把折扇倒過來.“順風耳”三字倒著映在姒洺麵前。
姒洺又向懷裏伸去,倆個大大的銀元寶放在桌上,“快說!”
“十年前他在徐州露過麵!”萬知了折扇急衝衝掃過桌上,銀子收入囊中,嘴角帶著諂媚的笑。
“徐州哪?你難道讓我把徐州翻個遍?”姒洺冷聲哼。
“放心,我收了你的錢必然不會馬虎,徐州一個叫‘穗斛’的小鎮!”萬知了食指輕輕碰了碰茶杯壁,水溫不在燙嘴,他滿意的品了一口茶。
“你說了這麼大堆話也就這點有用!”姒洺卻不喝茶,從頭到尾也沒看過萬知了為他斟的茶。
萬知了哈哈道,“不多說廢話怎麼賺錢了!祝你徐州一行一路順風!”
姒洺篾眼一挑,“你得希望我沒那麼順風才好,若是一帆風順,我回來就得拆你店了。”
萬知了忙又道,“那我祝你一路披荊斬棘,馬到成功!”
姒洺拿這個油嘴滑舌的家夥無奈,隻得哼笑一聲,挪挪椅子準備起身,剛剛站起來又想到什麼,“寒不朽身邊曾經有個隨從,濃眉大眼好像姓鄧!你知道嗎?”
“寒不朽身邊姓鄧的隨從?”萬知了並沒有大多思索,“你是說‘屠夫’鄧軒威?”
“大概是吧!”
萬知了晃著腦袋不知在點頭還是搖頭,“知是知道,隻是......”隻見他折扇又一次反了過來。
姒洺鄒眉,他身上已經沒有銀兩了,可萬知了這一毛不拔的家夥他了解,便不再多說,扭頭轉身,後背的劍輕鳴。
蕭雅兒見萬知了折扇又擺成這幅模樣,自然也明白這瘦子又要錢,便拿出從胡將軍那兒得到一些錢中拿出一錠二十五兩的白銀放在桌上。
萬知了幾分蔑視斜眼看著桌上的白銀,又看了看蕭雅兒,“也罷,賣這漂亮小姑娘一個麵子!少便少點吧!”他折扇緩緩搭在銀子上,輕輕抽動,銀子便收入,囊中!
姒洺見到蕭雅兒此舉閃過驚異,卻不動聲色,繼續坐回椅子上,“快說!”
萬知了“順風耳”的折扇扇動的好生涼快,他不緊不慢道,“‘屠夫’鄧軒威這個人可是說來話長!”
“掂重點說!”姒洺嚴肅的眼睛冒出寒光,“少說廢話!”
萬知了咳咳清了清嗓子道,“那我便簡單說下,鄧軒威原是安慶人,家裏做賭坊生意的,當年在安慶還算有幾分勢力,可後來和同城的另一家賭坊發生點摩擦,至於細節......”萬知了看了看姒洺不耐煩的眼色便接著道,“細節我就不多說了,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鄧軒威便帶人把仇家的場子砸了。這鄧軒威賭坊出生,祖輩都是惡霸,不然也不會做賭坊生意嗎,他自熱也帶著他家傳的惡霸脾氣,雖聽說他為人豪爽大方,極講信義,可終究不過是個痞子......”
“廢話少說!”姒洺冷聲提醒!
萬知了低聲哀歎一聲,仿佛在哀怨姒洺打斷自己的演說,他繼續道,“後來兩家賭坊明爭暗鬥,也不知怎麼就給鄧軒威他老子送進衙門去了。鄧軒威一怒之下便殺了仇人一家八口人!忍了官司便做逃犯混跡江湖!”他說到仇人一家八口人被屠的時候口氣依然是平靜,沒有半分噓唏,仿佛這等惡劣的事是再平靜不過,再平常不過,一旁的蕭雅兒卻好生嫌惡的皺眉,“這等殺人犯居然不被繩之以法?”
“繩之以法?哈哈!”萬知了發出嘲弄的笑聲,“這件事本是應賭坊相爭而起,倆邊都走的些歪門邪道,官府也不知從中撈了多少黑錢,對於逮捕鄧軒威這件事自然是心中肚明,要不就悄悄把人殺了,要不就睜閉著眼放他去了,鄧軒威雖然不過二流武功,可官府要殺他也不容易,小小一個安定痞子,卻又犯不著動到錦衣衛,何況,誰犯得著為死人伸冤呢?這片青天下可不似你想的那樣太白,你我腳下都踩著別人的屍體,就是這看似太平的應天府也不知藏著多少陰暗......”萬知了發現自己說的有些遠了,他又輕輕咳了一聲,回過話題道,“鄧軒威為人豪氣,先前倒也結交不少道上的朋友,為了躲避官府便做了寒不朽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