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有何資格要求我不恨你(3 / 3)

謝風拽住我的胳膊,一把打橫將我抱起,粗魯地往那床榻上一放,怒吼道,“蘇陌,你想瘋,就把身子養好,走得遠遠的,走到我看不見的地方瘋個夠!”

我胸中憋著氣,眼前陣陣發黑,卻是不願服軟,正欲說出剜心的話,臉頰上卻是被接連兩滴灼熱的液體打濕。

我一愣,身子隨即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謝風將臉轉了過去,我還是看見他臉上那一抹晶瑩的淚痕。謝風見我瞧見也就不再閃躲,隻是恨恨地看著我,“蘇陌,就是一塊石頭,我日日夜夜地揣了這些年,也該焐熱了。”

謝風眼底的絕望和傷痛,幽深得好似無底無邊的深淵,令我心疼。可那濃鬱的散不開傷痛和絕望卻隻是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則是令我膽怯的陌生和疏離。黝黑的雙眸轉瞬間就鋪滿了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謝風……” 我不知所措,隻是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

他卻是擺擺手,不讓我說下去,“一切待你身子好了再說吧!”

說罷,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匆匆,隻一瞬,就在我眼前失去了蹤跡。

我悔恨到了極點,蜷起拳頭,狠狠地捶在被褥之上。不是說要向他服軟的嗎?怎麼又倔著脾氣,說那些誅心的話,鬧成如今這般的情形?

我又急又悔,到了下半夜,燒不退反而更高了,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隻說胡話。燒退了已是第二日的傍晚,寒月守在一旁,見我醒來,激動地滿眼含淚。

從寒月口中,我得知謝風從我昏迷就一直守著我,下午璃城來了重要的折子,才在陸英再三保證之下,不得不離開。

我知道寒月的意思,那日我和謝風吵架,鬧得很僵。我一氣之下病情加重,她怕我還是鬱結於心,對病情不利。

對寒月的話,我不置一言。其實謝風恨我,也正好,不是嗎?我與他就這般彼此不打擾,敬若賓客,不是以前我所期望的嗎?

可是,為何偏偏非是如此,我想放下一切與他相守之時,卻是他決意放手的時候。

每日愁緒滿懷,病情又是反複了兩次,才逐漸好起來。

大人之間的變化,木兮也是看在眼裏,她不似往日那般活潑,粉嫩的小臉上掛著小心翼翼,“娘親,你不喜歡太子爹爹嗎?你和他吵架,你還流淚?”

我摟著木兮,嘴角擠上笑意,“娘親做事惹你的太子爹爹生氣了,他不會原諒娘親了。但是太子爹爹仍然疼木兮,木兮還要像以前那般好好孝順你的太子爹爹,不可惹他生氣的,知道嗎?”

木兮皺著小小的眉頭,很苦惱地托著腮,“莫不是太子爹爹喜歡了別人,才會不喜歡娘親的?”

我看著木兮小大人般的模樣,有些想笑,這麼小的孩子知道什麼叫喜歡嗎?

木兮看我笑,很認真地往我麵前湊了湊,神經兮兮地低聲道,“太子爹爹昨天午睡時可是叫了好幾聲,聲音太低,木兮聽不清,好像是‘金色’!娘親,你認識一個叫‘金色’的人嗎?”

哪裏是什麼“金色”,應該是“錦瑟”才對。

我心頭忽然一動,一股細細的暖流慢慢流淌著,隻一瞬,就溫暖了那顆強裝著冰冷的心,前兩日的偽裝隻因這一句話瞬間就坍塌了。

“娘親,你去瞧瞧太子爹爹吧!”木兮撒嬌地扯著我的衣袖,“他每日都是批閱文書,連飯都不吃的。太子爹爹要是病倒了,木兮會心疼的,娘親也會心疼的,對不對?”

“娘親心疼他做什麼啊?”我被木兮說得有些尷尬,伸手地點了點她的小腦袋,“你個小人兒懂得什麼是心疼啊?”

“木兮當然知道啊。”木兮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生病時,我瞧見太子爹爹流眼淚了,義父說那就叫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