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弱女子家裏又遭辱(1 / 2)

兩人又走了一陣子,公韌定了定神一看,這不是西家莊嗎。他惦念著西品,就對金珊說:“咱倆到西品家去看看?”金珊有點著急地說:“什麼時候了,你還想三想四的,打鐵也不看個火候。等你好利索了,以後有時間再來看她不遲!”

公韌說:“老爹不管怎樣,也算入土為安,可是西品呢,老爹剛被害死,劉斜眼又不懷好意,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金珊從公韌的話裏聽出了蹊蹺,眉頭一皺說:“是嗎!既然劉斜眼不安好心,那我就陪兄弟走一趟,也好給西品姑娘安排安排,不過咱弟兄倆可得抓緊了。”

倆人還沒到西品家,就見到西品家門口有幾個燈籠在晃動。走近一看,是幾個衙役模樣的人提著燈籠在門口守候。金珊輕輕地說:“不好,他們怎麼先來了,咱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還是別招惹他們,逃命要緊!”

公韌說:“不行,西品家肯定有事,咱們不能丟下她不管。”金珊說:“你啊,你啊,想要他們把我倆都抓住才死心嗎。一個婦道人家,他們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我看,這會兒咱就別去了,以後再想辦法。”公韌說:“你去不去我不管,反正我得去。”

金珊鼻子哼了一聲:“就憑你這點兒本事,去幹什麼,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金珊嘴上說著,還是輕輕地扶著公韌,轉到了西品家的後牆。

西品家的後窗戶高,公韌拍了拍金珊的膀子,金珊輕輕地蹲下了。公韌騎在了金珊的脖子上,金珊站了起來,把公韌的臉抵在了西品家的後窗戶上。公韌用手指頭沾了點唾沫,抹在了窗戶紙上,輕輕鑽了鑽,戳了一個小窟窿,一隻眼睛悄悄往裏看,不看則已,一看禁不住渾身忽忽地往上躥火,恨不能全身都爆炸了。

朦朧的油燈光下,劉斜眼正死皮賴臉地跪在一身素衣的西品腳下,那模樣真是又下賤又厚顏無恥地充滿了色欲。西品手裏拿著一把剪刀,頂在自己的胸口上,對劉斜眼怒目而罵:“你這個混蛋,無賴,你再不走,我就不活了。欺負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算什麼本事。你白白披了一身大清國的狗皮。”劉斜眼嬉皮笑臉地說:“西品姑娘啊,我什麼時候下過跪啊,爹媽我都不跪,老祖宗我都不跪。你跟著我,吃好的,穿好的,有什麼壞處啊,怎麼就想不開呢?你這個小傻瓜喲,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西品又用左手指著劉斜眼罵:“你算什麼東西,看了你就惡心,我怎麼會嫁給你,你就死了這份心吧!”劉斜眼猛一下子抱住了西品的腿說:“西品姑娘啊,你這個小傻瓜喲,我喜歡你,這些天我天天做夢,天天夢見你,都快把我想瘋了。”西品用小腳使勁地挪動著,想要掙脫開他,可是越想躲開他,劉斜眼卻抱得越緊。一不小心,西品身子一晃,摔倒了,劉斜眼趁機奪過了剪子,撲在了西品身上,一張醜臉在西品臉上亂親起來。

公韌隻覺得渾身的鮮血又一下子全湧到了頭上,漲得血管蹦蹦亂跳,一下子從金珊的脖子上摔了下來。金珊練武的人耳朵尖,早明白了怎麼回事,也是氣憤異常,他拖著公韌幾步來到了西品院子門口。幾個衙役正要阻攔,金珊在他們頭上一人拍了一下,那幾個人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悠悠地倒下了。

倆人進了屋,見劉斜眼還趴在西品臉上亂親。西品拚命掙紮,無奈就是雞入狼口,羊入虎口,哪裏能掙脫得開。公韌頭腦發漲,兩眼冒火,渾身的怒火集中在瘦骨筋筋的拳頭上,幾拳過去,直打得劉斜眼鼻口出血。劉斜眼抬頭一看,竟是韋金珊這個勁敵,知道打也是白給,隻得連連告饒。公韌撿起地上的剪子,狠狠地先給了他一下子,戳得劉斜眼像狗一樣地嚎叫起來,公韌照準了劉斜眼的心口又要一下子,就想一剪子把劉斜眼捅死。金珊攔住公韌說:“先留下他一條狗命,有些事情我得問問他。”

公韌想想也是,這樣就弄死他,也太便宜他了,就丟下劉斜眼,拉起了西品,拍打著她身上的土,說:“西品啊,你可讓這壞蛋害苦了。”西品羞惱得掉出了眼淚,掏出手帕擦著眼淚說:“你可來了,總算出來了,這豬羅可欺負死人了。”

韋金珊抓起劉斜眼的脖領子,像拎一隻小狗一樣,問:“李瀚章走了嗎?”劉斜眼說:“早走了,早走了。”韋金珊問:“他上這裏來幹什麼?”劉斜眼說:“他來幹什麼,我哪裏知道啊。”韋金珊又問:“西家莊路口的十一條命案,那十副挑擔裏,到底裝的什麼東西?”劉斜眼說:“那裏頭裝的什麼東西,我一個小小的厘金官,哪裏知道啊。”韋金珊氣哼哼地問:“看你不說實話?”右手食指、中指像兩條鋼劍一樣,直指劉斜眼的咽候要處。

劉斜眼像被殺的豬一樣嚎叫起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確實不知道啊。”

公韌想起了西老太爺的慘死,弄不好就是劉斜眼做的惡,要真是他,這個劉斜眼可是活到頭了,公韌左手從韋金珊手裏抓過劉斜眼的脖領子,搖晃著,右手執著那把剪刀,對準了劉斜眼的心髒要處,問:“我再問你,西老太爺是不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