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傳統 2 宿命論者(2 / 3)

地支有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個,每個地支又用牛、鼠、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等十二種動物對應。這就是十二生肖屬相。中國農民對生肖非常看重,遇到別人不是問年齡,而是問屬相。家裏人的年齡也記不住,但是屬相都能夠馬上說出來。屬相既可以決定人的命運,也可以影響人們的選擇。那些與生肖有關的典故或者常語必定被人猜測、臆想。因為有雞犬不寧、羊入虎口、蛇盤兔子等隱喻,所以在婚配上,屬雞的一般不與屬狗的配婚,屬羊的不與屬虎的配婚,屬兔的不與蛇婚配。還有順口溜:自古白馬怕青牛,羊鼠相逢一旦休,蛇遇猛虎如刀斷,豬見猿猴不到頭,龍逢兔兒雲端去,金雞見犬淚交流。記熟了這個就當作真理了。

很多農民希望在算命先生那裏找到的位置。算命先生擅長排八字,給一個人算命出價很高,十來分鍾時間就可以獲得一個農民幾天的收入,而要他算命的農民一整天都是排著長隊默默的等著。這是瞎子壟斷的行業:中國的好算命先生都是瞎子,不是瞎子就不能成為好的算命先生,“亮眼”瞎子倒成了農民譏笑的對象。據說這是“天”給了世間苦命的瞎子一個活得有尊嚴的行業,據說瞎子能通神。算命先生掐掐手指念念有詞,然後一本正經說,這個人是富貴命,將來可以當三品大官。於是整個家族興奮不已,不管什麼場合,不管他什麼年齡,都把這人當成了真正的三品大官看待。而那些被算命先生說成是命硬會克人命,那麼他(她)今後的人生就會打上深深的烙印,因為大家都會躲著他。一對青梅竹馬的男女青年可能就因為算命先生的一句不好的話而天各一方。算命先生的話絕大部分是不準,但是農民們卻不去看這種荒唐言論的結果,寧信其有。而那些剛巧被他說中的事情,農民們就樂此不疲的宣揚:你看,那些最終成為三品大官的農家子弟算命先生早已經算到了,那個家產萬貫的曾經的窮小子算命先生也算到了。你看,那個敗家子人家瞎子也算到了。當然,那些沒有說中的人就不會再提起,消失在茫茫的塵埃中。

年歲也往往有很強的隱晦。中國農民都是很相信年齡難關,人生就像行路一樣,不是筆直平坦的,中間會有另種關口當道,如果跨過去了,那麼又可以順利一段時間。比如二十三歲是“羅成關”,那是隋唐的大將羅成二十三歲戰死,他的死就成了後來青年男人在這個年齡要小心的忌諱。另外三十三、七十九等也是歲數的難關。到了歲數的難關就得小心行事,過了這個難關就釋然了。

農民們的風水意識強烈。他們相信一種無形外力的存在,依靠人本身的能力是無法左右的。確實說家裏開門就見到一個廁所是很不舒服的,確實說家裏四周都是水也是陰氣太重。居家這種物理上的位置所在最後都會成為決定主人命運的原因。有可能帶來身體不佳或者家庭紛擾。

人命數是天注定的,很難逆轉的,一個人的榮華富貴也是天確定的,不可強求。那些當官的都是方頭大臉,自己尖嘴猴腮,照照鏡子看看,兩者也是不同層次的。一個窮小子,突然改變了命運,但是嚴重的疾病也因此而至,所以周圍的人都會說他沒有這個福分享受。一個窮小子,突然改變了命運,給家族帶來了無限的榮光,所以周圍的人都會說他命中注定,會出人頭地。雖然兩種解釋看上去有點邏輯上的錯誤,但是當結果最終統一用福氣天定來理解就回避了邏輯問題,隻歸納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