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天辰?”聲音虛弱疲憊。
石蕊盯著淩若塵,點頭。
“你想要什麼和十一說,能滿足的本宮會給你。”淩若塵說完就在影十一的攙扶下往另一處草屋走去。
“誰稀罕!他那麼善良,又救過我與石頭,我自然會救他,哪像你,做的一副多在意的樣子,卻讓他犯險,讓他渾身是傷!”石蕊怒道。
影十一聽的臉色鐵青,剛要上前,淩若塵擺擺手攔住了他,看向石蕊,淩若塵沒什麼感情的道:“石蕊是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宵想的,這次你救了天辰,你的隱瞞本宮便不過多的追究,但……”
淩若塵轉身離開,“不想死的話,還是管住你的嘴好。”
……
“殿下。”影十一看著收了功,臉色好了很多的淩若塵有些欲言又止。
“村民鬧事了。”
影十一一愣,點點頭又搖搖頭。
淩若塵嗤笑一聲,“那石蕊有動作麼?”
“沒,您調理的這幾天她一直很老實,被攔在草屋外也沒有再鬧。如今隻是幾人暗中與村民說,說您來漁村的那天對村民見死不救,甚至……”影十一看了淩若塵一眼。
“甚至還殺了不少!”淩若塵冷哼一聲,影十一垂下頭。
“她倒是還不算太蠢。”淩若塵鬆開盤著的腿,半倚在床上,“剩下的人怎麼看。”
“風黎城一事已經傳來,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殿下您會對他們置之不理。”影十一道。
“行,不用去管那幾人。十九找到沒?”
影十一搖搖頭,有些擔心。
“沒有找到便有希望,天辰訓練出來的人沒那麼容易對付,天辰恢複的怎麼樣了?”淩若塵起身決定去看看。
“恢複了大半,如今還在睡著,司徒公子說要是再讓公子睡下去會對他有傷害了。”影十一跟著淩若塵出屋。
“嗯,去熬些粥,準備筆墨。”影十一推開草屋的門,兩人走進屋內,床上的人還安靜的沉睡著。
“殿下?”司徒閑聽到聲音,從特意為他搭建的床上起來,揉了揉眼睛看向來人,有些驚喜的喚道。
隻是淩若塵早已坐在天辰的床邊垂著眸溫柔的凝視著天辰有了些血色的臉。
“司徒公子。”
司徒閑搖了搖頭,摒棄腦中不該存在的念想,從懷中掏出一物遞給淩若塵,“讓他聞聞,很快就會醒來,隻是……”
“額。”淩若塵接過瓶子打開放在鼻下,瞬間皺起了眉頭,看了司徒閑一眼,把司徒閑看的有些尷尬的不知說什麼是好,扔下一句反正很快就能醒了後轉身出屋。
淩若塵看著人出屋,又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將瓶口對著天辰的鼻子。
安睡的人小臉很快皺成一團,不滿的搖著頭躲避討厭的氣味,“臭。”
輕聲的呢喃有了些撒嬌的意味,但更多的依然隻是無意識時的低語。
淩若塵將人抱起,輕柔的固定住天辰亂動的頭,很快,天辰睜開如霧一般的水眸,眨了眨眼,在看清淩若塵時甜甜的笑了。
“還痛嗎?”
輕聲的問語,天辰一愣後感知了一下身體,抓住淩若塵的手腕便輸進一股內力。
淩若塵眉眼間的溫柔更濃了些,任天辰觸碰她的命門甚至是探查她的體內。
直到天辰鬆了口氣的放鬆身體躺在淩若塵懷裏搖頭道不疼。
“桑陌,東西。”
一直站在角落中的桑陌聽後,掏出一物遞給淩若塵。
天辰見到後,有些困惑的看著淩若塵,那是他的鴛鴦扣,她說不能送給北月的女子,桑陌也告訴他北月女子為尊,與這鴛鴦扣正好相反,不能送的。
“天辰,你要是有想給的人,我們再去買一個,這個給我一半可好?”淩若塵將鴛鴦扣放進天辰手中問道。
天辰更加茫然,看了桑陌一眼,“可是這個對你不敬啊?”
“不會,可以麼。”淩若塵揮手讓桑陌等人離開,揉了揉天辰的頭,笑容寵溺溫柔。
“好。”天辰心中有些小小的竊喜,垂著頭小心的擺弄這鴛鴦扣,很快鴛鴦一分為二,天辰看著兩隻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區別的鴛鴦,目光有些呆滯。
淩若塵見此,目光柔和的泛著水光,拿過天辰右手中的鴛鴦,笑道:“這隻是我的,雌鴛鴦。你的這裏有冠羽,這裏還有翼帆,如果是現實中,雄鴛鴦還要比雌鴛鴦要豔麗的多,以後要是有機會,帶你去看看,現在這個能分清了麼。”
天辰又將兩隻鴛鴦拿到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才呆呆的點頭,傻傻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與半月前一人擊殺數十名血煞樓殺手的暗影簡直判若兩人。
淩若塵越看越是疼惜,喜歡。
她的心意她已清楚,從得知天辰失蹤,小白瀕死、昏迷不醒時她便知道,天辰於她已不在是報恩那麼簡單了。
不知何時開始,寵著他,護著他已成為習慣,更甘之如飴。
喜歡看他依賴的眼神,幸福的笑容,越來越有朝氣的樣子。
這種感情來的悄無聲息,讓她毫無所覺,毫無準備。
但她清楚的知道,這種感情比當年她對蘇清染的癡戀還要濃鬱、醇厚,讓她心甘情願,不求回報。
“天辰來,在你的這塊雄鴛鴦上滴上一滴血。”淩若塵將人抱的緊了一些,細細的感覺懷中又變得瘦弱不堪的人,心疼中帶著一絲不可言說的幸福。
天辰,這一生沒有人可以逼你,你若想走,我放你離開。你若想留,我寵你一生一世。
天辰茫然的咬破食指,一滴血滴落,吸收,鴛鴦含情的雙眸好像更加靈動了一些。
眨眨眼,天辰好像想到了那日那個掌櫃的所說的話,垂下眸握緊手中屬於他的鴛鴦,嘴角悄悄的勾起。
“淩若塵,那個,那個匕首沒了。”天辰見淩若塵在她的鴛鴦上滴上血後就戴在了身上,也笨手笨腳的將自己的往身上戴,腰間的空無一物讓天辰失落難過起來。
淩若塵一愣,想到是那玄鐵匕首,抬起天辰的下巴,見人一副難過的樣子,柔聲安慰,“天辰沒事就好,至於那匕首,我們在做一個,好不好。”
天辰搖搖頭,他將她給的東西扔掉了,垂下眼不敢看淩若塵,天辰癟癟嘴很愧疚,“不用麻煩了,我可以將對方的武器奪過來。”
看著明顯失了精神的人,淩若塵心都絞在了一起,如今她哪裏還舍得看天辰難過低落的樣子,將人往上抱了抱,讓人半靠在她懷道:“天辰好好養病,等好些了我們去尋一尋,或許隻是被暴雨衝到了哪裏。況且我也想要打一柄兵器,天辰想用什麼,我們可以一起打。”
天辰聽後,終於有了些精神,乖乖的點頭,歪著頭又想了想,“刀、劍,鞭……”
天辰掰著指頭幾乎說遍了星月已知的兵器,“我都會用,哦,暗器也會,就是、就是弓箭,弓弩,不太會。”
這麼多,淩若塵收緊臂彎,心疼的不行,麵上卻是一副讚揚的樣子。
“我們天辰真厲害,天辰喜歡什麼,最擅長用什麼?”
天辰皺著眉思考了半響,搖搖頭,他也不知道,一直都是搶到什麼用什麼的。
“那我來準備吧,到時候給天辰看,要是不順手,我們再改,天辰先吃些東西。”淩若塵指了指推門進來的影十一。
天辰點頭,看著影十一端著的膳食被淩若塵接過,又見到影十一手中拿著的筆墨,鬆開偷偷攢著的衣角,微微側頭躲過淩若塵遞到嘴邊的食物,指了指已經擺在桌案上的筆墨,“我自己可以的,你忙你的事吧。”
淩若塵見天辰鼓著嘴固執的樣子,抓過天辰的手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傷口已經結疤,很深,看起來猙獰可怕,但總歸沒有大礙,點點頭,將手中的粥碗遞給天辰,“慢慢喝,還要什麼告訴我。”
淩若塵讓天辰半靠在床上,下床走到桌案前,抬筆,凝眉,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寫給淩落英,又將天辰拚命護下的屠戮買賣的憑證附在信後,取出太女的官印蓋上,遞給影十一,“連夜送往天月宮。”
天辰見淩若塵專注的寫著什麼,低下頭看他的雙手,貫穿掌心的傷像條蟲子一樣,醜陋的他看著都覺得惡心,稍稍掀開袖子,手臂上也都是疤痕,就更不用想他身上的傷痕會有多麼的慘不忍睹,與曾經在血煞樓的暗影一樣,渾身上下幾乎沒什麼完好的地方。
天辰咬了咬唇,舉起粥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吞咽著,他想要他曾經來北月時,或是在留情居時那些人給他身上塗的藥膏了,雖然痛的厲害,但至少不會讓他像現在這般。
書上有寫,在那留情居中也好像聽誰說過,北月的男子溫婉、知禮,芊芊公子如玉一般,絕不該像他這般肮髒醜陋。
天辰放下粥碗,收回手,隱藏起所有外泄的情緒,揚起一抹笑容看向向她走來的淩若塵。
“吃完了,還累麼,我陪你去轉轉可好?”淩若塵走向前,半蹲下身體擦了擦天辰泛著些水潤的嘴唇,笑著問。
“可以?你不忙麼?”天辰眼睛亮了一些。
“沒事,來,天辰躺下,讓我看看你傷口愈合的怎麼樣,在上點藥,稍稍走動些是沒事的。”淩若塵扶著天辰躺下。
天辰身體一顫,拽著衣裳,搖頭,“我,我自己可以的,自己來好不好。”
淩若塵收回手,看向天辰,見天辰咬著唇,臉色有些蒼白,很擔心恐懼的樣子。
淩若塵心驚,挑起天辰遮擋在臉頰上的頭發,擔心的問道:“怎麼了,天辰?”
天辰搖頭,閉上眼睛,一時脆弱的讓淩若塵心碎,“天辰?”
“……醜,不要看。”天辰拿手擋著臉,想到他手上的傷又縮了回去,他曾經從不在意的,但現在,他好怕看到她嫌棄的眼神。
淩若塵明悟,忍著心疼抓住天辰縮起來的手,放在手心中溫柔愛憐的撫摸天辰掌心曾被貫穿的傷口,“哪裏醜。”
天辰小心的睜開雙眼,淩若塵溫柔的目光讓天辰的心安定下來,張口,帶上了些委屈,“很醜。”
“才不醜。”淩若塵小心的解開裹在天辰腰間的布條,如千腳蜈蚣一般還泛著血絲,沒有完全愈合,隻有這裏傷的實在太重,半個月過去也沒有好全。
取來放在床角的藥膏,淩若塵垂著頭小心的一點點塗抹天辰的傷處,“天辰若是不喜,等你好了後,我們就將這些疤痕去掉。”
天辰安靜的看著給他上藥的淩若塵,一直縈繞在心間的不安去了大半,“嗯。”
淩若塵上好藥,抬頭就見天辰一副乖巧安靜的樣子,笑著搖搖頭,給人捂上厚厚的一層後才扶著人起來,“自己走還是我抱你?”
“自己。”天辰耳尖有些泛紅,他才沒那麼嬌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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