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很久吧。”曲若泛看著帳篷內上方的花紋有些出神,她明顯感覺到渾身的肌肉都酸痛起來,這些天讓他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了。
“兩天,你像是用盡了身體的力氣,我和小哈穀費了很大勁才把你帶回來。”卓西麗端上了一碗溫熱的馬奶,她忽然發現這個男子還幾乎赤裸著。“哈穀,去拿一件你阿爸的衣服給客人吧。”
“兩天嗎。”曲若泛微微閉眼回憶著,她用手槍打傷了那個巫師,然後劃開帳篷憑借著在警校學習的偵查手段一路逃竄,為了躲避對方騎兵的追擊她甚至打算遊過一條河水,隻不過在半途就脫力暈了過去。
“叔叔,給您衣服。”小哈穀有些不情願的把一件長褂遞到了床前,這是他父親在家時常穿的。
“謝謝,謝謝你們。”曲若泛苦笑著接過了衣服,她真是想不到自己一個花季美少女莫名其妙的到了這裏還要被人叫作叔叔。
“我看您是個不平凡的人,我們北陸有很多傳說,其中就有稱霸北陸的英雄也像您一樣順著雪嵩河到牧民的家裏。”卓西麗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在身上摸索著“哈穀,叔叔的東西是不是在你那裏?”
“喏,還給你。”哈穀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金屬架子,上麵巧妙的鑲嵌著兩塊輕薄的透鏡。“叔叔你是巫師嗎?我聽說隻有巫師才會佩戴這樣的東西。”
“我才不是巫師呢,我隻是個異鄉人。機緣巧合的來到了這片土地。”曲若泛接過了眼鏡用毯子擦了擦。
“我還以為您是瀾馬部的人呢,不過想想也是,瀾馬部除了他們的公主再沒有一個人有著東陸的麵孔。”卓西麗欣慰的說道,她的丈夫死在了和瀾馬部的衝突中,可這就是血仇,她希望終有一日自己的孩子也能跨上馬背為他的父親複仇。
“瀾馬?我差點死在了那裏,我好像還……”曲若泛喃喃的說道,這一次可是她第一次開槍啊。
白沙堡主君大帳
“咱們在北方的草場又小了一圈,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牧民都會被餓死的。”赫都罕仔細的看著桌子上的羊皮地圖,他身為沙池的主君卻在土地上近年來不斷的被瀾馬部的王爺侵占,眼下對方的牧場都已經擴展到了吉勒草原,若是從那裏的雪嵩河分流渡過來便是一片平原,縱馬的話一天一夜就能打到自己的帳篷。
“主君,九煵的使者到了。”帳外的親兵恭敬的走進來說道。
“長椿君,您終於來了!”赫都罕來不及披上袍子就親自迎了出去,他在這個位置已經有三十年了。沙池在上一次的交戰中損失了大量的壯年,就連土地也被削減成了八個部落裏最小的一個,他們唯一值得驕傲的大概就是這位已經滿頭銀絲的主君在數十年前憑借著自己的奮勇為部落爭取了一份和談的權益。
“趙長椿參見主君。”披著鬥篷的男人在赫都罕的攙扶下闊步走進了帳篷,眼下的北陸夜裏已經開始冷了下來,他利落地摘下風帽露出一張俊郎的東陸麵孔,很顯然這是一個東陸的男人,他白淨的皮膚間嘴角有著從容不迫的微笑。
“達坦怎麼說的。”赫都罕擔憂的握緊了趙長椿纖細的手腕,他知道這個看似孱弱的書生實則是九煵主君極為仰仗的謀士,身份甚至高出了九煵的將軍和大臣。
“主君讓我向您轉告,他已經聯合了幾處兵馬,隻待您的消息了。”趙長椿長拜道,他確實已經說服了另外的部落在關鍵的時候會派出兵馬。
“可真的能行嗎!瀾馬的騎兵可是在鐵浮屠和虎豹騎之後最為強盛的啊,若論兵力我和九煵再加上河陽恐怕還不夠瀾馬的三分之二啊。”赫都罕忽然猶豫起來,他已經老了,如果光是縮減土地或許部落的男人還能活的更久,可一旦挑起戰爭就有著被滅族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