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言,下班啦,還不回去啊?”隔壁桌的同事敲了敲隔板,問道。
“啊啊?哦,回,等一下,你們先走吧。”鍾言笑著和同事打了招呼,目送他們進了電梯。
“要不要問?要不要問?要不要問?”看著辦公室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鍾言悄悄在對麵桌的花瓶裏抽了一朵玫瑰花出來。
要知道,對麵的姑娘可寶貝她這幾朵花了,說是她啥啥朋友送她的,都要幹了,還寶貝得跟什麼似的。
“問,不問,問,不問,問,不問……”鍾言蹲在牆角,一邊扯著花瓣,一邊小聲嘟囔。
“鍾言……”有人輕輕拍了拍鍾言的肩膀。
“哎呀,別吵。問,不問,問,不問……”鍾言抖抖肩膀,不耐的說著,又接著埋頭數起來。
“鍾言,你幹什麼呢?”那個人又問。
“問,不問,問,不問,問……”
“鍾言,鍾言……”
“你煩不煩啊你,吵吵啥呀你,你誰呀你,沒看見正忙著呢,缺不缺德呀!”鍾言“噌”的一下站起來,猛人回頭吼道。
“膽兒肥了啊,還敢衝我吼。怎麼,不想吃蛋糕啦?”周至穿著白藍相間的運動服,頭發有些淩亂的搭在額頭,他一邊笑著,一邊衝鍾言晃晃手中提著的盒子。
“我在做夢吧……”鍾言喃喃地說著。“丫的妖孽。”
“你說什麼?”周至沒有聽清,又問了一次。
“什麼都沒有。”鍾言搖搖頭,暗自翻了個白眼,但是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現在自己麵前,又忍不住自己暗地裏激動的小心情,隻得狠狠得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齜牙咧嘴的問,“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今天是一個星期的最後一天。”周至說著,將手中的盒子放在鍾言的懷裏,然後大步朝莫向言的辦公室走去。
“什麼一個星期,什麼最後一天啊?”鍾言在周至身後不解的問。
“這是我和向言的約定,每次吵架都不能超過一個星期。”周至回過頭來一笑,回答道。就要轉開門把的時候周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又回過頭來,“你剛剛在嘀咕什麼,什麼問不問的?”
“啊?”鍾言臉色一白,然後扯了扯嘴角,“沒,沒什麼,我就問問,莫姐什麼時候下班,我不是怕進去打擾她工作麼?”
“啊,這樣,那你先走吧,我來等她。”說著,周至轉動門把,然後走進了莫向言的辦公室。
鍾言看著周至的身影消失在門背後,忍不住走上前了幾步。許是人都走得差不多的原因,周至和莫向言說話的聲音能夠隱約的聽見一些。
“晚上吃什麼?”
“隨便吧。”
“工作還有多久做完?”
“很快了。”
“今天忙麼?”
“周至,你很煩。”
“好吧,我不說話總行了吧?”
鍾言看著懷裏的蛋糕,嘴角拉耷下來,“我隻是想問問莫姐,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啦,喜歡什麼樣的顏色啊,喜歡什麼樣的風格什麼樣的打扮啊,喜歡吃什麼啦喜歡哪本書喜歡哪部電影,這樣的……想問,你會不會喜歡我?”
手中扯了一半的花凋落在地上,花放得有點久了,有些花瓣的邊緣卷起,微微發黑。鍾言甚至來不及再看它一眼,就匆匆的提著包離開了公司。
她突然覺得有些害怕。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夠交付,我們永遠隻能成為自己,而成不了其他人,因為我們永遠都不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