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言推開鈴蘭的大門，掛在門上的龍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對鈴鐺是衛岸芷和艾伯特去雲南旅遊的時候買的，本來買的兩對，有一對是送給莫向言的，莫向言卻隻收了一個鳳鈴，另一個龍鈴還留在衛岸芷的手中。
莫向言自發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沒多久就有一個服務員打扮的女生走了過來。
“莫姐，今天也來找老板的麼？”女生露出笑容，熟稔的和莫向言打招呼。
“岸芷姐今天在麼？”莫向言將圍在脖子上的絲巾取下來，抬頭看著女生笑問。
“在的，老板在廚房做蛋糕。”女生說著，“那莫姐你今天喝什麼？還是老樣子麼？”
“嗯。”莫向言笑著點頭。
沒過多久就看見衛岸芷手裏抬著托盤走了過來，輕輕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然後坐在了莫向言的對麵，“你今天有口福，艾伯特研製出的新品種。”
莫向言知道艾伯特是烘焙糕點的好手，並且獲得過MOF（法國手工業者得最高稱號）的稱號。
新蛋糕看起來很漂亮，三角形的一塊，黑色，應該是巧克力或者咖啡味的，上麵塗了一層奶油，奶油的上層又塗了一層薄薄的紫色果醬，果醬的上麵是乳白色的杏仁片，看起來讓人十分有食欲。
“這麼漂亮，我都不忍心吃了。”說著莫向言拿起放在盤子上的小銀叉輕輕叉了一小塊放在嘴裏，然後露出一個笑容，“好吃。”
衛岸芷雙手抱胸定定的看著莫向言沒有說話。
莫向言放下手中的叉子，抬起放在一邊的牛奶小心的啜了一口，然後眯著眼睛看著衛岸芷，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其實慕斯蛋糕要配咖啡才算是正確的搭配，但是自從衛岸芷開店以來，莫向言受到的待遇永遠都是蛋糕加牛奶。
“別跟我玩那套在別人麵前耍的把戲！”衛岸芷終是沒有忍住，她雙手撐在桌子上，微微俯下身子，惡狠狠的看著莫向言。“你不要以為你笑了就代表沒事，你就沒有一次是真心喜歡吃這些蛋糕的。”
“怎麼會？岸芷姐，你想多了。”莫向言並不在意衛岸芷的語氣，臉上仍然帶著微笑。
“莫向言，你知道麼，我這麼多年以來不怕你哭不怕你鬧，可是我最害怕的是看見你笑，每一次你笑，我都像是看見那些張牙舞爪的惡鬼。”衛岸芷放下雙手，頹然的倒在沙發上。
“是麼？我不知道，原來我笑得這麼難看。”莫向言喃喃的說著，然後不自覺的輕輕撫上自己的臉。
“這麼多年以來，我恐怕已經成了除阿至之外最懂你的人了。”衛岸芷說著，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點燃一根，“你明明就不喜歡吃甜食，卻每一次都不懂得拒絕。哪怕你拒絕我一次，我下次就再也不會給你蛋糕。““我怎麼會不喜歡吃甜食呢？不是說愛吃甜食的女孩子會特別幸運麼？”莫向言輕笑，卻不著痕跡的將裝蛋糕的盤子推離自己。
“我看見你在洗手間吐過了。”衛岸芷毫不留情的戳穿莫向言的謊言。
“是嗎？”莫向言一愣，隨機又笑開，“那可能是我一開始吃錯東西了吧。”
衛岸芷看著莫向言，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卻沒有再說話。
像很多年前一樣，每次莫向言心裏有事或者難過的時候就會來找衛岸芷坐坐。衛岸芷不像其他女生一樣，總是問東問西，而莫向言早就在時光的沉寂中學會沉默，何況她從來都不是多言的人。
兩人可能一整天都不會說話，莫向言有時候坐坐就走，有時候從白天一直坐到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