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瞿邵齊就睜眼醒了,空氣中有很淡的檀香氣味,這令他有點兒不適應。他透過微弱的晨光看了眼手表,十二個小時的倒計時馬上就要到了,而他卻還沒有接到關於Ivy的任何消息。
他雙手反向一撐,坐到了床尾處,門外的保鏢聽見動靜敲門進來詳細地將昨晚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他。
原來昨天席上聽到的吵嚷並不是所謂的齊家幾個姨婆之間吵嘴,而是有人到賭場鬧事,弄死了幾個人。而其中一個死者是昨天站在門外的那名婦女的丈夫,齊家收留很因為丈夫無力償付賭債而被變賣的婦女小孩,在曾經在齊家庭院裏見到過。
瞿邵齊對保鏢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問了Ivy的消息,保鏢搖頭又說了B市那邊的情況才退了出去。
他跟Ivy聯係的那個專屬號碼一直保持正常通訊狀態,如果Ivy真是是去找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撥打那個號碼,而今十二個小時都要過去了,半點消息都沒有隻能說明她出事了。
為了保護Ivy他一直非常低調,沒想到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大哥起來了嗎?”阿棠的聲音在門外,瞿邵齊皺起眉起身替她開門。
他隻穿了齊叔讓人準備的白色罩衫,褐色麻褲,這樣的打扮很隨意卻恰到好處地凸顯了他的身材和氣質。因為擔心Ivy出事他在幾秒鍾之內就以計劃著將老撾三天的行程縮短為一天,也就是今晚之前他要飛回去。
阿棠看著斜倚在門框上的男人,一時有些臉熱,那樣傲慢風流的姿態是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
“能稍等我幾分鍾嗎?”瞿邵齊微笑,“我可能需要刷個牙,洗個臉……嗯,換個衣服。”
阿棠已經臉紅紅:“不著急,我在飯廳等你。”人已經走出去又回頭來問:“西式早餐可以嗎?我聽說你常年呆在國外。”
瞿邵齊挑眉一笑:“無所謂,按你喜歡的來吧。”
齊棠為瞿邵齊安排的早餐真可謂用心良苦,要知道老撾這樣的地方,她這樣的家庭一頓豐盛的西式早餐真的不太容易。她滿心歡喜地等著看到瞿邵齊見到一桌子美食的表情,可他的眼神掃過桌上的食物後卻皺起了眉。這真不能怪他挑剔,他可是跟著餘佑倫吃法餐長大的,吃過那樣精致的法餐之後其他也都是過眼煙雲了。
“怎麼,不可胃口嗎?”齊棠的語氣難掩失落。
瞿邵齊對她勾唇一笑:“沒有,我隻是在想你喜歡用什麼醬搭配麵包。”
齊棠笑得眯起了眼,指著紫色的碟子說:“藍莓醬。”瞿邵齊用刀挖起一些藍莓醬將它們均勻地塗抹在麵包上,又覆上培根和雞蛋才將它放到空碟子裏推到齊棠麵前。
齊棠受寵若驚,黑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表情把瞿邵齊逗笑了。其實齊棠算不上美女,比起他身邊那些個連普通漂亮都排不上。可齊棠有她的特色,麥色肌膚、身材勻稱、眼睛黝黑、頭發像黑色瀑布,笑起來還帶著深酒窩和小虎牙,這樣可愛的外表也未嚐不招人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口味?”齊棠看他,“我給你弄。”
“我還是自己來吧。”其實他對這些看起來稀稀的“醬”非常不感興趣。好在嚐了一塊麵包,口感還過得去。
“齊叔呢?”瞿邵齊一邊吃一邊問。
齊棠咽下嘴裏的食物擦幹淨嘴角才回答:“阿爸從來不在家裏吃早餐,這會應該在賭場了。”
瞿邵齊點頭:“那你哥哥呢?他也管理賭場嗎?”
阿棠搖頭:“阿伊不管賭場的事情,他隻負責看家。”似乎她並不喜歡這個哥哥,說了幾句便不再說了,“對了,大哥這次來呆多久?”
瞿邵齊放下餐巾站起來:“今晚就走。”
“這麼快?”齊棠也站了起來。
“突然有點事。”瞿邵齊彎起手示意她可以挽著她,“那麼現在你可以帶我去賭場了嗎?”
老撾的賭場絕對是瞿邵齊所見過最為簡陋的,且不說它掩藏在空曠的地下室裏,就說那些牌桌和骨牌的質量就很不上檔次。不過來老撾賭錢的人大多不在乎這些,你想如果貪圖金碧輝煌的環境、無微不至的服務地球上有太多地方值得去,何必到這樣的窮鄉僻壤來?
來老撾賭錢的多少些亡命之徒,或是道上隱秘的人物,他們不在乎賭錢的環境隻求無拘無束。當然來賭錢的多是貪圖那些不義之財的,老撾的賭場隻要你有本事絕對可以一夜暴富。
“我還記得小時候來過這裏,印象中這裏不太太平,現在看起來倒是好多了。”瞿邵齊伸手撩開簾子,紳士地讓阿棠先走,自己跟在後邊。龐大的看不清盡頭的地下賭場在一塊簾子後揭開麵紗,為數不多的窗子除了通風沒有任何作用,裏頭頂不足一米的地方懸著幾百瓦的白熾燈將牌桌和人臉照的纖毫畢現。
“阿爸這些年都在整頓,看著是比從前好了。”以前來這裏多是洗黑錢的,經過幾年的整份之後明麵上已經沒人敢那麼幹了,所以看起來賭場的風氣好了許多。
這裏二十四小時不歇業,許多賭徒沒日沒夜地泡在這裏不願離開,金錢和欲望驅車他們在一局局賭戲裏周旋,大有至死方休的氣勢。
角落裏幾個壯漢見了齊棠恭敬地叫了聲“小姐”,齊棠點點頭,帶著瞿邵齊往裏麵走:“這裏都是普通牌桌,我帶你去貴賓室看一看。”
“每天都能達到這樣的客流嗎?”顯然這樣早普通牌桌就已經快滿了,如果日日如此,受益非常可觀,當然這也要看經營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