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琴海的藍色教堂有海浪伴奏、藍天見證,幾乎是每個女人夢想的結婚聖地。
海風卷來浪濤,將細膩的白沙打到女人光裸的腳背上,潔白的紗裙被風撩起,不斷拍打在她象牙色的肌膚上,她的左手拎著高跟鞋,右手提著裙擺一步一步朝海裏走去。
四周都沒有人,唯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像淒涼的泣語。
“Ivy。”身後有人呼喊她的名字,女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穿著禮服的帥氣男人焦急地朝她奔來,情急之下也不脫去皮鞋就踩進水裏。
“你別過來。”Ivy製止他。
清涼的海水已經沒過他的膝蓋,他繼續向前試圖拉住她的手。
Ivy驚叫著要他後退:“Jon,我隻想一個人靜一會。”
瞿邵齊停在原地:“Ivy,一切都是我的錯,求你回來,我們去教堂。”
“教堂?”Ivy冷笑,“去那裏讓一大群親朋好友看我們的笑話嗎?”
昨天中午他還含情脈脈地跟她吻別,要她放輕鬆,做他最美的新娘。到了晚間保鏢告訴她,他去了酒吧,一直到淩晨離開去了附近的酒店。她在窗前坐到天亮,打電話到他的酒店房間。沒人接,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五個小時,他卻還在溫柔鄉裏。
“去愛琴海吧,聽名字就特浪漫。”
“你想想,藍天碧海,冰淇淋色的房子,還有你……拍完照不用修片都跟明信片一樣美麗。”
“……”
他鼓動她來愛琴海結婚,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其實不過是因為看上了一個漂亮的希臘籍嫩模。
一邊結婚一邊泡妞,他這齊人之福享得真好。
“婚禮沒必要繼續了,”Ivy背對他,“你走吧。”
“我錯了,真的錯了。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天生對數字敏感,“確切地說加上今天這一次已經是第二十六次了。從十七歲訂婚到現在,已經二十六次了。還有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的,我們訂婚之後你交過多少女朋友,多少情人需要我給你一個確切的統計數據嗎?”
“Ivy!”瞿邵齊臉色發白,也不知道是因為海水的冰冷還是她話的冷厲。
今早,婚禮的所有事宜準備就緒,賓客和白發的神父翹首等待新人出場,等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才見新郎姍姍來遲。如果說這場婚禮有人會逃婚,最可能的那個一定是瞿邵齊。然而今天逃婚的卻是新娘。
瞿邵齊和Ivy因為餘家這個媒介相識,兩個同年出生的男女,在十七歲燦爛的年華裏在雙方家長的主持下訂婚了。相處八年後,很自然地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
其實早在三年前瞿家就提出結婚,瞿邵齊也隆重地求過婚,隻是當時Ivy剛剛進入馬賽中央理工大學研究所,因為選擇專業上與父親爭執不休所以直接拒絕了瞿邵齊的求婚。
二十五歲,Ivy拿到物理學博士的學位,瞿邵齊也正式從母親手裏接手了瞿家的所有生意,這一年確實是合適結婚的。
沒有求婚,兩人口中隨意的一句話,導致了愛琴海的這場鬧劇。
“如果不愛我就不要娶我。”Ivy說完這句話拋開手裏的東西,深吸一口氣鑽進了水裏。
瞿邵齊絕不會料到昨日的一夜風流釀成今天這個局麵。
他愛Ivy嗎?
如果不愛怎麼可能答應訂婚,如果不愛怎麼可能讓一個女人給他戴上戒指限製他的自由?
可是在他的世界裏,愛與專一不一樣。
他的心屬於Ivy,肉體卻是共享的。
海風漸歇,眼前浩大的海麵逐漸趨於平靜,瞿邵齊努力尋找Ivy的身影,卻什麼也看不見。
“Ivy……Ivy……”他瘋狂地叫她的名字,從未有過的心慌感湧上喉頭,將他所有的理智淹沒。
十年前,他們是怎樣的?讓我們倒回去看看。
十五歲的瞿邵齊絕對是白嫩的小正太一枚,在世家長輩們的眼中也隻有餘家小少爺能與之媲美。與瞿家交好的世界都或多或少地知道瞿家曾經的黑道背景,瞿邵齊的父親就是為了漂白家族的黑道背景意外“犧牲”的,事後人們想起來都覺得有美國《教父》裏麵的味道。
餘家跟瞿家交好最開始是生意上的,後來生意不在幾十年的感情也保留了下來。瞿邵齊還記得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很多人來家裏鬧事,都是餘家派人來維持住該有的平靜。葬禮過後,瞿邵齊的母親趙姃從悲傷慢慢中緩過來,拿出年輕時的手腕接手瞿家的生意,一步步撥亂反正,將瞿家帶上正軌。二十年前瞿家還是黑道大哥,那個時候敢嫁進瞿家的女人也不是一般的。趙姃娘家也跟黑道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瞿家漂白,趙姃很可能接手她父親是地頭,做一方大姐大。
餘氏夫婦離婚對外是和平分手,所以請了至交好友到家了辦了個簡單的GoodByeParty,那晚瞿邵齊跟著母親同去。Ivy也跟著父親光臨了餘家在法國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