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心一副大勢已去的無奈表情,他的手劇烈發抖,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咬牙切齒,不知如何是好。那圍在四周的鐵甲軍雖已折了主將,但依然有條不紊執行公輸芒遺留的命令,大火飛竄之中,有的崇尚前來打頭陣,有的則躲在濃煙之處大放暗箭。那夏侯雷道:“易專城既已如此對你,你對他尚且仁至義盡,但他給你的\\'待遇\\',你也應該嚐夠了吧,你還有什麼猶豫的?”李少心不及細想,左臂一長,抓下七八支飛矢,大喊:“兄弟們看緊了,殺出去!”眾士兵興奮不已,跟定了李少心,艱難向東迤邐前行。
火光衝天,一片連營一夜之間頓成火海,無名宮外形成一片混戰,大軍之中要誅滅李少心,但混亂之中也難免會有許多誤傷。天慘地變北風獵獵而作,按易天下的意思,李少心命令眾士兵分布各處,高縱火頭,要將整片營地燒成白地。而夏侯雷和易天下則在一旁,一邊樂此不疲製造著混亂,一麵則暗地裏商量著如何秘密進宮去見冷笑天,而不被易專城的眼線發覺。
下半夜,月明星稀,從無名坊向西望去,一片紅彤彤的丹霞染紅了黑夜。經過了三個時辰的跋涉,直到第二天早晨,負責報訊的通訊兵才快馬加鞭趕到無名坊前來報訊。易專城聞訊,麵目表情顯得很鎮定,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卻將整個桌子捶得粉碎。
這一次,盡管第一時間趕到,但一切已經不可挽回。十萬大軍,陷入混亂,被烈火吞滅的,就足足超過一半,包括踩踏,包括誤殺,包括內部矛盾,這一次他才真正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軍隊中存在著這樣多他看不到的弊病。
李少心叛亂,單是李少心的五千人能成的了什麼氣候?那李少心根本就是個受過傷的可憐蟲,他手拄著五尺雕弓,但身體卻隨時都可能倒下。易專城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通信兵報告的情況是李少心造反,但按照李少心的實力來講,在那九萬五千的兵力強壓下,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易專城密切注視著李少心在沙場中的揚威立馬,然而洶湧的人群中,隻有他一個孤單的身影尚在支持,他的那些兄弟們,早已經被烈火焚身!
“莫浪愁,你去把他給我捉過來。”莫浪愁領命而去。千萬之中,血戰了一夜的李少心忽然發覺易專城的影子出現在了人群中。他二話不說,從箭壺裏抽出了唯一一支鋼箭,奮力想易專城的左眼珠射去。這一箭,百步穿楊,是他考慮好了一切狀況後才決心要發的最後一箭。這一箭,包含了他對易玲玲的道歉,對易專城的仇恨,卻沒有能如願以償……
他根本無力衝過去了,所以才放了那一箭,然而這一箭本就是易專城交給他的絕學,就算再準,也沒有易專城的道行深湛,這一箭尚在半空中,就已經被莫浪愁的浪子刀穩穩挑下。然後手氣刀落,根本不需要任何力量,李少心的生命就如曇花一現,從此次征戰的曆史中被時光抹去。
易專城不想問太多,對於背叛者的懲罰,是沒有理由,也不需要問或給理由的。
“這是怎麼回事?”慘白的火燃燒了廣袤無垠的營地,他雖然還未感到大勢已去,但未免有十分的痛惜無法排遣。
大風雪吹在祭司司空玉的身上,略有溫熱,當然,她能夠推算出一切發生的始末,她知道易專城故意若無其事,其實很關心這個問題,於是閉上眼睛愛,冥思片刻道:“在你不經意的時候,他們已經逃回了無名宮!”
“誰?”
“前任祭司,還有一個手拿絕情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