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其勾唇一笑,仿若日月生輝,輕輕咂了一口子茶水,笑道:“五運更始,上應天期,陰陽往複,寒暑迎隨,真邪相滿,內外分離,六經波蕩,五氣傾斜……”隻見他腳下沙塵不起,宛如禦風而行,瞬息之間,已是無有蹤跡。
千涼滿眼欽佩之意,微微沉吟,看了黑衣人一眼,說道:“既是如此,力護皇室,半點不移!”那人冷了半晌,複又朝著千涼拱了拱手,應了一聲,徑自去了!
“蘋早,你……你為何不願?”北疆皇宮之內,軒轅寒允一身月色長袍,一臉子焦急地看著蘋早。
蘋早兩眼紅紅,搖了搖頭,複又點了點頭,終是無話可說。那一身青色裙裳趁著那張臉子愈發瘦削,軒轅寒允心中震痛,看向蘋早的眼神晦暗不明。
蘋早流下兩行清淚,頓了頓,說道:“不可以,不可以……”
“男未婚,女未嫁,何以不可?”軒轅寒允低吼道,似是一隻荒野的孤狼,縱是身姿清雅,也難敵他身上濃鬱的傷情滋味。
蘋早哭道:“我曾立誓,今生今世不嫁與王侯將相,縱是一鄉野村婦我也甘願。”
韓江已故數年,韓氏一族群龍無首,獨獨剩下蘋早一人,偏得蘋早一人流浪數年之久。其中心酸悵惘之意自是數不勝數,兼之此事與軒轅皇室關係千絲萬縷,軒轅寒允一時之間竟是無話可說。
過了半晌,軒轅寒允問道:“那你可曾想過你我之間日後又當如何?你我孩兒……”
“不,別說……此事……此事你我都忘了吧!”蘋早聲音低沉,已是萬分斷腸,隻聽她接著說道:“以前主上卜卦,我倒不識得是什麼卦象,隻是主上所說的話倒是半點不忘,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消息,而況於人乎?而況於鬼神乎?”
隻聽得幾聲哽咽,蘋早看了軒轅寒允半晌,複道:“你我二人總歸是少了些許緣分的了,主上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叫她陷於泥沼,不可自拔!水雲澗乃是主上數年氣血,我不能為著一己之私,讓水雲澗不能在江湖立足!”
軒轅寒允幾聲冷笑,萬分無有想到,這數月情分竟是被抹殺得半點不盛,縱是……縱是自身已是懷有骨肉也半點強求不得!瞬息之間不禁心下冷然,複又想到了什麼,又是深深一喜,摟住蘋早的腰身,說道:“那我不做這北疆皇帝,我陪你飲馬天邊,再不過問朝堂之事,豈非兩全?”
“那這北疆江山又當如何?”蘋早心中大為震撼,往日她也隻當是個玩話,哪裏知道他竟是認了真,上了心,思及韓江,心中大為悲慟,立時無話。
兩人相對無言,隱隱可見蒼茫日色。
自南宮澤毓坐上武林盟主之位以來,諸事繞身,半點推脫不開。若非司徒兮所言那武林盟主之位至關重要,他是萬萬不肯接手的了!因著西蒙皇帝南宮辰病危,南宮澤毓對他雖是無有什麼兒女親情之說,倒也要分有心神,將武林瑣事盡數交由因珞,自己往西蒙皇宮去了!
跑馬數裏,遙遙可見籟殷城車馬囂喧,不絕如縷。南宮澤毓看那天色漸晚,如此看去,倒是有一輪滿月掛在林梢,悄悄爬上枝頭。四下裏寂無人聲,隻有橫枝料峭,恍若狐神鬼怪。南宮澤毓心下一凜,忽而冷然一笑,如此這般,思量片刻,竟是策馬狂奔,半點不停。
未及片刻,隻聽得狂風呼嘯過耳,不多時那陰風之下竟是現出數十個黑衣人來。南宮澤毓冷冷一笑,這皇城近在眼前,偏得又是幾個殺手,其中因由自是明白清楚的狠了!
隻見一人好似無影無形,片刻之間已到了南宮澤毓麵前,南宮澤毓指中蓄力,僅是片刻就直接點到那人的“大椎穴”。這“大椎穴”乃是手足三陰督脈之交在項骨後滯下的第一椎骨上。人身有二十四椎骨,在古醫經中稱為二十四節氣。而這“大椎穴”乃是第一節氣。
那人“大椎穴”被南宮澤毓的內勁按住,隻覺著全身一陣酸麻,手腳俱軟,瞬息之間直直地往地上摔去。其餘幾人俱是大驚,原來這人武功極高,乃是幾人的頭頭,卻是被南宮澤毓一指製服。
隻見他們互相看了兩眼,倒地的那人,雙目圓睜,滿臉的不可置信。南宮澤毓皺了皺眉,說道:“南宮越手下的人倒是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