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好笑,這真是一個荒謬的聯想!
他看著容光煥發的白發人,雖然一直告訴自己,二人本為一體,但看著此時全身散發著古樸卻又難以靠近的絕代風華的白發人,他還是有些自慚形穢。
難道,他整天盯著湖麵就是要找到鳳希嗎?難道他一直這個樣是找不到鳳希嗎?
陸離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鳳希一直是在這湖底的嗎?那為什麼她要躲著呢?她不是一直要喚醒石化的那個人嗎?
本來,鳳希的出現讓他非常雀躍,但是看到白發人的樣子,想到曾經和他一起居住的那幾個月,陸離覺得更加地一頭霧水!
不過這些想法並不妨礙他急切地鳳希走去。
他有很多話想問鳳希,有一些話要告訴鳳希。
但是,正當他朝鳳希走去的時候,怪事又發生了。
一直在床上靜靜躺著的鳳希突然消失不見,沒有任何征兆地,就這樣憑空消失。
本來正朝她走去的陸離呆症地停住了腳步,流光本就在在那湖底沒有探得她的氣息,所以雖然覺得有些古怪,但並沒有太多詫異,而白發人——隻見他本來還神采奕奕的臉上,微笑就這樣凝滯在他的臉上。
他的雙手還呈現出要去抱鳳希的樣子。
他就這樣怔怔地伸著雙手,似乎還在消化著這個事實。
不一會兒,他的臉上有回複了之前的空洞,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麼,陸離馬上一個跨步來到床前。
鳳希真的已經消失,哪怕是一絲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陸離聽得白發人嘴裏機械地重複著一句話:難道還不行嗎?難道還不行嗎?
還?
難道這樣的情形不止發生過過一次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離忽然想起剛來時,那個迷宮裏的鳳希,還有初到“鳳棲”時的那個臥在“鳳棲”裏的鳳希。
難道這僅僅是幻覺?幻象?
他的心裏竟然沒有想象中那樣的悲傷。
他肯定這隻是幻象!
因為有了前兩次的經驗。
就在這時,他發現天空又變得暗沉起來,越老越暗越來越暗,慢慢竟然伸手不見五指。就像他剛剛闖黑森林時那樣。
周圍籠罩著一股沉沉的悲傷,這黑森林竟然像是有情緒一般,感染著他也傷感起來,是那種濃重的、生活失去了目標,但又不知所措的傷感!
他覺得大腦中好像抓住了什麼,但也就那麼一閃,又沒有了思緒
“哥哥,哥哥。”流光馬上變幻成光影的樣子,縈繞在他和陸遠身邊。於是,在他們周圍,隻能憑借著流光的光影,隱約看見二人的身影。
這是陸離自從來到黑森林的木屋中最黑暗的一日,過去他還住這裏的時候,最多就是像黃昏時的景色,而此時,如果沒有流光,估計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然後,讓他吃驚的事又發生了一件:隻見流光在他們身上繞來繞去,不停地繞,最後竟變成了一盞大燈,吊在房梁上。
啥?這也可以?看不出嘛,這個小家夥看樣子不僅僅是隻有和自己抬杠的本事呢!
有了光亮,他便可以好好觀察白發人。
隻見他已不見了剛才那睥睨天下的絕代風華,仿佛那隻是他一時的錯覺,此時的陸遠又恢複了之前的空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怎麼了?
“寶寶,你怎麼看?”他想了一會兒,抬頭望著那盞大燈,心裏既怪異又好笑。
“幻象!”雖然沒有了人的形體,但還是有聲音傳進陸離的耳朵裏。
果然,和他所想一樣。
“我也這樣想,我剛剛來這裏的時候,闖進一個迷宮,迷宮裏也有一個鳳希,然後當我到了那招搖峰,進入鳳棲的時候,也看到裏麵有一個鳳希。
迷宮裏的鳳希怎樣了我不知道,因為那個地方太詭異,我直覺地認為那是假象,而鳳棲居裏的鳳希,也像今天一樣消失了。”
他把兩年前的事情向流光簡單說了說,流光雖然小,但並不像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哥哥,寶寶說的是這一切都是幻象,包括這天色!”寶寶軟軟地說。
連天色也是幻象?!
他吃了一驚,但隨後想想,好像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初見黑森林時,也是和今天這個樣子一樣,後來不知為何,稍稍有了光線,想到這兒,他忽然想到,好像能見度提高的那天,自己提到了“鳳棲”!
難道,這一切都和鳳希有關,或者,應該說,白發人的情緒隻是隨著鳳希而發生變化?!
他突然覺得有了一些眉目,大腦中那若有若無的線索好像有了一些可以串聯起來的條理。